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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帅在VIP休息室里吹空调的时候, 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蹦了进来。之所以说是“蹦”,因为贺年完全没按正常的步伐走路, 小孩儿似的跑过来:“久等了!”“没事儿,没等多久。”郝帅看着他,额头上还有一点细小的汗水,不过没喘气,看起来心情很好。记得严锐之在电话里漫不经心的语气,郝帅古怪地试探着问:“严……你严总没为难你吧?”没想到他这句话反而让对方眼睛更亮了一点, 贺年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摇头:“当然没有!”“……是吗。”郝帅的表情更怪了。没有就没有,你这模样看上去这么期待是做什么?他想起梁小优的话,忽然觉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这孩子可能多少有点奇怪的因素在里面。想了想可能是贺年盲目崇拜的缘故, 善解人意的郝帅决定尊重大学生的这种情结, 站起身来拍了拍贺年的肩:“走吧走吧, 先进去。”“好嘞!”贺年也连忙跟上。“严总上次跟我说了,你之前跟着其他公司出差的时候住得不好。”郝帅一直对他很有好感, 又因为自己存了点八卦的心思, 眼看贺年也没生气,就替自己的好友解释道,“所以这次他专门叮嘱我,让我把机酒订好一点。”他说完转头去看贺年, 对方立刻满脸惊喜感动:“严总真好!”尽管语气和态度都万分诚恳, 但郝帅那种怪异感反而觉得更强烈了。甚至生出一种“老子是不是担心错了”的感觉。两人安检完到上机, 郝帅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他们坐下, 空乘过来告知让人把手机跳到飞行模式, 郝帅一侧头, 正好看见贺年正端着手机, 手指如飞地打字,好像在跟人聊天。而且表情也没控制住,一边打字嘴角还一边往上飞。贺年发完消息,对方没回,正凝神看着屏幕呢,忽然听见旁边的问他:“女……呃,你对象?”毕竟这神情实在太容易看出来了,郝帅其实想说女朋友,但一想这孩子好像跟严锐之有过那么一次非常戏剧化的经历,立马把剩下的两个字咽下去,改口换成了“对象”。没想到贺年被他吓了一跳似的,动作一顿,才不好意思地点头:“嗯!”然后不着痕迹地把手机屏幕按掉。他其实并不太在意被人知道这段关系,但好歹今天严锐之都摆出一副冷脸的模样了,可能还是没做好准备,那他当然也会跟着配合。在他收起手机的某一瞬,郝帅在屏幕熄灭的前一刻看见对方的头像好像是黑色背景,难免想到严锐之的头上。只是他看了一眼表情镇定的贺年……郝帅摇摇头,觉得是不是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有可能成为现实。郝帅皱着眉,脑补了一下两人真在一起的场景,然后轻轻嘶了一声。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严锐之那么多次都表现得无比坚决

,那种抵触的情绪不是假的,他见过不少次。他叹口气,那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他看着已经打开飞行模式,却还对着手机发呆的青年,脑嘘地想,年轻真好啊。可是之前贺年的示好他也见过,就算现在可能碰了壁心灰意冷,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贺年应该也是对严锐之有好感的。只不过郝公子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飞机开到半途,他找了个由头开口:“小贺。”“你觉得严总怎么样?”他试探着开口问道。贺年的视线从舷窗外移回来,很认真地说:“很好啊。”还没等郝帅接着引导发问,对方就已经继续开口道:“工作能力特别好,又很年轻,我特别崇拜他。”原本想问点私人情感方面的郝帅愣了愣,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哦。”“而且脾气还特别好!”贺年其实早看出来对方有所怀疑,本来不想上套,结果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又补充了这一句。“真的,我觉得他脾气特别好,哦当然了,郝公子你也是。”贺年十分真诚地说。对方那个臭脾气什么时候能跟自己类比了!郝帅在心中大声驳斥,就他那个冷脸!那个自己每次蹭沙发都爱答不理的态度!他嘴角抽了抽:“年轻人,不要带有一些不该有的滤镜。”郝公子还没意识到原来被带偏的是他自己,就听见贺年乖乖地开口:“对了,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郝帅就喜欢自己这位“忘年小友”这副听话又懂事的模样,刚才的吐槽被抛之脑后:“小贺你问。”“之前我还在别家公司实习实习的时候,”贺年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我在电梯上遇见你和严总,还有那个说是你们老同学的……周总。”他的声音并不让人感觉到冒犯,也并非八卦:“我看那一次严总表情不太好,之前是发生过什么事么?”他说完后又立刻补充道:“我就是自己好奇,您要是不方便我也理解。”郝帅吃惊地看了贺年一眼。那次遇到周鸿声时,对方正要提起旧事就被后面到来的贺年打断,后面几人不欢而散。一般见到这种事,基本上能装没看见就装没看见,没想到贺年还会自己提起来。郝帅看着贺年,斟酌了一会儿才说:“是有一点故事。”作为好友自然不能在对方不在场的情况下揭伤疤,他咬着牙想了想:“其实那人也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严锐之的……老同学。”郝帅原本想随口说一两句:“严总大学的时候,他们是室友,也是一个专业的。”“可严总大学不是——”贺年欲言又止。尽管只是一点迟疑,但郝帅却也明白了,这次真正惊讶道:“你知道他大学的事?”“不太知道。”贺年说,“但我上过他的课,下课的时候他告诉过我,他大学没有念完。”“我不想窥探他的隐私。”贺年知道下了飞机以后郝帅要先去跟人对接,两人回

酒店各住各的房间,能说这件事的机会不多,不想放弃地追问道,“可我总觉得他一直不高兴的原因跟这个有关。”郝帅目光紧紧盯着他,却没松口:“没事,都是些过去的事,他也不会计较了。”“上次那个周总,是做《卡布里星球》的那个吧?”贺年不闪不避地迎着他的视线,“是不是跟严总有关系?”这次终于换成郝帅心神震动。“这个是我猜的,严总没对我说过。”贺年放缓了语气,又变成了轻松无害的模样,“只是上次见你们说了那些,才这么想的。”郝帅眼神闪躲了一下,但也不打算说谎:“差不多。”“但如果真的要归类的话,那的确算得上是……”他挑了一些能说的,开口道,“剽窃。”想法被印证,贺年的表情没有一丝惊讶。“当时确实发生了别的事情,可具体的一些我怎么问他也不肯说。因为我那时候是他学长,还不认识他,”郝帅有些懊恼,“如果我能早一点跟他认识,他也不会从头开始。”“你觉得现在的严总是什么样的?”郝帅突然问,“在工作上。”贺年如实答道:“很严谨,很认真,而且总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差不多。”郝帅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是不是觉得他不会犯错。”尽管对方没看见,贺年还是点了点头:“嗯。”“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冷静、强大、又自信的人,”说道这里郝帅有些不忍,顿了顿后才继续,“却在一开始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信,什么都听,结果被他最信任的室友骗到一切清零、一无所有。”“算了,不说这些了。”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郝帅摆摆手:“当年我但凡要是早点回国,他说不定也不会傻成这样。”“作为朋友,每次想到这里,我也总觉得遗憾。”他不再多聊这个话题,最后对贺年这么说道。-严锐之回了公司,办公室又恢复如常,没人抢他咖啡机还占他沙发,也没人坐在隔间,时不时就抬头看自己一眼。安静许多。他的工作效率直线上升——或者说强迫自己上升,一刻都没多想,一直忙到了下班时间。他一个人开车回家,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一下午没看手机。原本这对他来说是件无所谓的事情,可今天却像是在期待什么。果然,上面有了好几条消息。【讲道理:严总!我上飞机了!】【讲道理:头等舱诶!】【讲道理:郝总好像有点好奇我们的关系,要不要告诉他啊?】剩下几条是几小时后的,看来是飞机刚落地。【讲道理:[图片]】【讲道理:我看了好久,这是在飞机上看见的最漂亮的云层了。】【讲道理:你是不是还在忙啊?】【讲道理:没事,我很懂事,我讲道理。】严锐之失笑,看着对方用这个名字说那样的话,总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没回复,一边自我安慰,一边

还有点委屈。想象了一下对方的模样,可能头发软软耷下来,睫毛垂着,看上去不太有精神的模样。但只要自己叫他一声,一定就会迅速抬头,然后响亮地应了,弯着眼睛凑过来。想到这里他有些发怔,原来对方早就这么生动了,在他的脑海中。手机振动了两下,又有新的消息发了过来。【讲道理:啊,我好想你啊。】【讲道理:又不想讲道理了。】严锐在开车回机场的路上,一直在自问自己今天是不是过于冲动,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后悔。真神奇,原来不是一个人的生活是这种感受。他看着简单的文字,忽然觉得,今天的冲动应该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