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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对顾铭早有耳闻,听说后顿时放心了不少,“有人陪着,总比让她一人回去得好。她身边跟着的那个方管事行事不大稳重,我实在信不过。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后悔都来不及,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跟着。我先前都想,实在不行就去求了卓夫人,让她给我安排几个可靠的管事。”

惠仲文点了点头,“倒也不用这样麻烦,回头我跟顾铭说一声,让他受累帮着照顾一二,以我俩的交情,他虽然最怕麻烦,但应该不会拒绝。”

赵氏欣然应允,又好奇地问道,“顾铭是什么时候进京的?”

惠仲文道,“也就这几日。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在家里霸道惯了,听说又在江南惹了事,他父亲没有办法,写信告诉先生,先生把他叫过来狠狠训斥了一番。”

赵氏叹了口气,“早前他冲动暴躁,还可用少年心性遮掩过,如今娶妻生子,怎么还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先生所有的弟子当中,只有他最令人头疼了。”

惠仲文闻声微微一笑,“话不能这样说。你仔细想想,先生的这些弟子,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就算是我,当年不也惹得先生气了好几场吗?”

赵氏赶紧为丈夫说话,“那是因为你不顾先生挽留,执意要去达州治水,先生气急了才在信里骂了你几句,平日里待你还是很客气的。”

惠仲文道,“我看顾铭已经比从前成熟多了,人的本性不会随时间推移而改变,就算是七老八十了,他也改不了这臭脾气。他还约我出去喝酒,被我挡了回去。做什么都行,喝酒就算了吧,我实在是怕了。”

赵氏笑着道,“你改日将他请到家里,咱们亲自招待他,不比外面更好吗?”

惠仲文道,“我也这样说,他不肯来,说是没脸见你。”

赵氏忍俊不禁,“怎么?他还记着我当年的话呢?”

赵氏虽然没见过顾铭,但与他过往的‘交情’却很深。很多年前顾铭将惠仲文拉出去喝酒,两人喝得酩酊大醉,一齐跌进了路边的小河里,要不是有刚好路过的老乡下水救人,两人怕是早就被淹死了。

赵氏知道后气得不行,放出话来,要是改日见到顾铭,非要狠狠痛骂他一番才行。

顾铭自那之后一直躲着走,更不敢来惠家做客。

这本就是气头上的一句戏言,赵氏早就忘在脑后,没想到顾铭却一直记在了心上。

惠仲文道,“顾铭这个人还是很有眼色的,他多半是不愿麻烦咱们。家里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