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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是。一下子就成了太后了。皇帝登基,哀家的心思也定了。今日看着皇帝似模似样,大典上一丝不错,哀家真是欣慰。只是倒也不觉得困,想是日短夜长,这长夜漫漫的,有得睡呢。”

福珈见她如此神色,打量着狭小的正殿:“太后能安心就好,这些日子是委屈了。”

“委屈?”太后取了一片柚子拈在手中,“这片柚子若是被随意扔了出去烂在路边,那才叫委屈,现在你拿了斗彩蝶纹盘装着它,已经有了安身的地方,怎么还叫委屈?”

福珈垂着脸站着,虽是一脸恭顺,却也未免染上了担忧之色:“太后,这柚子原该装在太后所用的斗彩凤纹盘里的,现在将就在这里,一切未能顾全,只能暂时用太妃们用的蝶纹盘将就,可不是委屈了?”

太后将柚子含在嘴里,慢慢吃了,方凝眸道:“福珈,哀家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福珈脸上忧色更重,更兼了几分郁郁不平之色:“这儿是寿康宫,太妃太嫔们居住的地方。正经您该住的慈宁宫,又轩亮又富丽,胜过这儿百倍。”

太后脸上一丝笑纹也没有:“是了。太妃太嫔们住的地方,用的自然是太妃们该用的东西。”

福珈听到这一句,不觉抬高了声音:“太后!”太后轻轻“嗯”一声,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清和如平静无澜的古井:“什么?”

福珈浑身一凛,恰巧见鎏金蟠花烛台上的烛火被风带得扑了一扑,忙伸手护住,又取了小银剪子剪下一段焦黑卷曲的烛芯,方才敢回话:“奴婢失言了,太后恕罪。”

太后平静地睁眸,伸手抚着紫檀小桌上暗绿金线绣的团花纹桌锦,淡淡道:“你跟了哀家多年,自然没有什么失言不失言的地方。只是哀家问你,历来后宫的女人熬到太后这个位子的,是凭着什么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