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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珈思忖着道:“照规矩是该晨昏定省的,但皇后和嫔妃们,也不过三五日才来一次。这……”

太后一副从容淡然,看着天际晚霞弥散如锦,缓缓道:“哀家住在这慈宁宫里,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后,一日来两次也好,三五日来一次也罢,都不是要紧事。要紧的是哀家的眼睛还看着后宫,太后这个位子原不是管家老婆子,不必事事参与介入,大事上点拨着不错就是了。这样,才是真正的权柄不旁落,也省得讨人嫌。”

福珈这才笑道:“太后的用心,奴婢实在不及。”

夜来的长春宫格外静谧,明黄色流云百蝠熟罗帐如流水静静蜿蜒地下,便笼出一个小小天地,由得琅伏在皇帝肩上,细细拨着皇帝明黄寝衣上的金粒纽子,只是含笑不语。

皇帝本无睡意,便笑:“皇后一向端庄持重,怎么突然对朕这么亲昵起来了?”

琅轻笑道:“皇上只看见臣妾端庄持重,就不见臣妾也很依赖皇上么?”

皇帝望着帐顶,嘴角含了薄薄一缕笑意:“皇后在后宫一力独断,为朕分忧,朕很高兴。不过见惯皇后的正室样子,小儿女模样倒是难得了。”

皇后默然片刻,盈盈笑道:“后宫小儿女情长多了,难免争风吃醋的小心眼儿多些。臣妾若再不持重,岂不失了偏颇,叫人笑话?”她停一停,小心觑着皇帝道,“皇上的意思,是嫌臣妾今早提议让娴妃居住延禧宫有些失当了?”

皇帝略略含了一丝笑影,松开被琅倚着的肩膀:“皇后是六宫之主,后宫的事自然应当由皇后决断。皇后的提议,朕自然不会不准的。”

琅心头微微一惊,不免含了几分委屈:“皇上这样说,真是低估了臣妾了。难道臣妾跟随了皇上这些年,还会如几位贵人一般不懂事,只晓得争风吃醋?臣妾不过是以为,皇上近日抬举慧贵妃,自然是恩宠有加,慧贵妃贤淑安静,也受得起皇上这点眷顾。只是娴妃在潜邸时位分既高,性子又傲,如今被贵妃高了一头,难免气不顺,要与人起争执,不若将她放到安静些的地方,也好静心些。等她心气平伏些许,皇上再好好赏赐她,给她些恩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