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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头学问可大着呢。”李丹若笑盈盈道：“不过你既然看着件件都好，就是跟你说你也听不懂，那我还是别费口舌了。”豆绿后面听笑弯了腰：“唉哟!我可听明白了，姑娘这意思就是说啊，跟你说，那就是对牛弹琴!不过这头牛生得倒俊俏!”
“死妮子!反了你了!我今天非把你这嘴拧肿了不可!”脂红一边笑一边跳脚，一手提着裙子，一手点着豆绿追过去，两个人围着李丹若，一路追着笑着闹个不停，李丹若捧着手炉，一边不紧不慢往前走，一边笑盈盈看热闹看开心，直到近了正院，脂红和豆绿才忙停了笑闹，相互看着整理好衣饰头，规规矩矩跟李丹若后面进去了。
隔天一早了嫁妆，府里就开始搭喜棚，从府外直搭进府内，不过到午饭功夫，内内外外俱已妥当。
午后，李丹若陪母亲杨氏往正院请安时兜了个圈子，四下看了看才转往正院，杨氏转头看着女儿笑道：“当年你太婆挑头一个媳妇时，你阿翁刚升了枢密副使，正是如日中天时候，你大伯娘父亲不过一个少府监监事，你太婆看中了你大伯娘，就定下了。”杨氏轻轻笑着叹着气：“我那时还小，不过也记清楚，满京城都议论这门亲事，再到你大伯娘出嫁，那嫁妆头尾相连，足足能绕京城一圈，母亲也去看热闹了，从头看到尾，那份气势……”杨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母亲不会说，你要是看到就知道了，真是没法说，过后，京城就有人议论，说你太婆原来是贪了人家嫁妆!”杨氏一边笑一边摇头：“哪是这样，净瞎说!你看看，你大伯娘这份精明能干，有几个人能及？反正母亲是比不了，你也不行，太懒，吃不得那苦!”
“我不吃苦，是怕母亲看着心疼!”李丹若认真道，杨氏笑止不住：“原来还是你孝心了？”
“那是自然!”李丹若挽着母亲胳膊，边摇边笑道，母子两个说笑着进了正院。
第二天天还没亮，狄家就送了催妆冠帔花粉，李雨菊秋明居灯火通明，李丹若和李金蕊坐李雨菊正屋外间一处不碍事角落里喝着茶，李丹若语笑颜颜和李金蕊搭着话，李金蕊抿着茶，专心看着满屋忙碌丫头婆子，不怎么理她。
过了好大一会儿，李雨菊沐浴出来，李金蕊急忙站起来几步过去，李丹若也放下杯子，凑过去看热闹，看着婆子给李雨菊开脸、上妆，一层一层换衣服，李丹若见穿了两三层，旁边一叠叠还有不少，挪了挪，靠近李水华低声问道：“大姐姐，这礼服，是不是也分冬天夏天？这么多，冬天还好，要是夏天，热都要热死了。”李水华笑起来：“那当然，夏天虽说也是这些，不过都是绡纱细纱，倒还好，不过到那时候，就是热，你也顾不上了。”
“四妹妹也想出嫁了？”李金蕊冷不丁冒了一句，李水华脸色沉了沉，看着李金蕊正颜道：“这是什么话？姐妹间就算玩笑，这话也太粗鄙了些，咱们这样人家，时时处处都要留心，不能失了身份体面。”李金蕊脸上泛着层青色，咬着嘴唇扭过头一声没吭，李丹若看着她，想了想，到嘴话又咽了回去，算了，让她碰碰钉子也没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