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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能滥施粗暴。它应当换一种礼貌而又客气的态度去谢绝卡鲁鲁。

紫岚正想着,眼角的余光瞄见左斜方有两条狼影晃了一下。它扭头一看,原来是雅雅和佳佳两匹小母狼,正怒视着它,眼光里充满了酸溜溜的妒嫉,充满了同性之间的排斥和敌意。

紫岚晓得,卡鲁鲁平时在狼群中很得母狼们的青睐,无论是饱食后在草原溜达消食,还是在月光斑驳的小树林里露宿,总会有好几匹母狼在卡鲁鲁周围转悠,或用舌头帮它捋顺被秋风吹乱的狼毛,或替它驱赶讨厌的蚊蝇牛虻。对母狼们来说,卡鲁鲁是很理想的配偶。雅雅和佳佳当然会嫉恨自己的,紫岚想,它们恨不得扑过来把它撕咬成碎片呢,如果可能的话。突然间,它产生了一种得意和快感,一种在竞争中获胜的满足和欣喜。虽然雅雅和佳佳都是情窦初开的妙龄小母狼,而自己已经下过一窝崽了,但卡鲁鲁却只对自己感兴趣;公狼是母狼的镜子,紫岚从卡鲁鲁火辣辣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雌性魅力。

雅雅和佳佳在左斜方的草地上骚动不安地跳来蹿去。

同性之间的妒嫉变成了一种催化剂,使紫岚忘记了自己想要拒绝卡鲁鲁的初衷。仿佛是故意要刺激和气恼对方似的,它张着嘴本来准备噬咬卡鲁鲁脖子的,现在临时更改了动作,变成了亲吻。缠缠绵绵之间,它乜斜起眼睨视着雅雅和佳佳。仇恨吧,痛苦吧,牙龈流酸水吧,谁让你们长得又丑又蠢的!

雅雅和佳佳像负伤似的惨嚎一声,逃向草原深处。

紫岚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

卡鲁鲁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粗野,喘着粗气,流着口涎,狂热地舔它的四肢、肩胛、脸颊、腰窝……

雅雅和佳佳已经给气跑了,戏也该收场了,紫岚想。但卡鲁鲁粗野的抚爱似乎有一种魔力,使它心旌摇曳,很难把持住自己。它想起了黑桑,黑桑的动作也是如此粗野,扑到它身上半是亲吻半是噬咬,使它觉得全身坚硬的骨架像被泡在阳光里,酥软了,融解了,产生了一种被征服者的依恋;它甚至迷上了黑桑那种带着爱欲的虐待。生活刹那间变得无限美好,草显得更绿了,云显得更白了,雪山显得更雄壮了。狼的生命在自然的交配中显出神秘的特质和瑰丽的色彩。

紫岚此刻回忆起黑桑,在富有理智的人类的眼光里,未免不合时宜。也许会以为亡夫的阴影将败坏它追求幸福的兴致。这是对狼的误解。狼毕竟是狼,既不讲守节,也不讲贞操,在异性之间的交往中,只按快乐原则行事。它想起过去和黑桑待在一起的种种乐趣,更使它无法抗拒卡鲁鲁身上那股令它神魂颠倒的大公狼所特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