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阁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下文学www.20qb.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阮老汉正坐在堂屋里编竹筐,从窗口瞥见我进了院子,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了出来,低声道:“姑娘你还是决定离开了?”

我当然没有将实情告诉阮老汉,一直骗他说家中继母看我不顺眼,迟早要将我赶出来,倘若我离了家便要到他这里住下的,是以他今日见了我方有此一问。我便点点头,道:“从今以后便要麻烦老爹您多多照料了!您也莫再‘姑娘’、‘姑娘’的叫晚辈了,晚辈的闺名儿中也有个‘灵’字,老爹倘若不嫌弃,便也叫我个‘灵儿’好了。”

阮铃儿、灵儿,字虽不是同一个字,叫在嘴里却也有几分亲切,阮老汉连连点头应了,将我迎进屋内。

西厢阮铃儿的闺房已经打扫干净,自然比不得岳灵歌的住处,然而我在现代时也是租住的最便宜的房子,再简陋的环境也熬过,虽然最后香销玉殒在了那架卑鄙的老液化气灶上,好歹咱也是受过艰苦条件磨炼的。

阮铃儿的房间只有一张木床挨着北窗放着,床上是新缝补好的枕头被褥,虽旧却也干净。床边是一只破旧的衣柜,一架洗脸用的盆架子,南窗根儿是一桌一椅,皆都老旧得掉光了漆,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桌上是一把缺了嘴儿的陶制茶壶和一只茶杯,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我打开衣柜门,里面空无一物,想是阮老汉怕睹物思人,将阮铃儿所有的衣物都一把火焚了。我便将自己的东西腾进去,只将那只装了银票和猫儿铃的荷包贴身戴着。

简单安置下来后,我坐到堂屋椅子上看阮老汉编竹筐。都说人生百年转眼即逝,然而对于孤独之人,就是一天也极难熬过。我与阮老汉都是孤独人,无亲无友,无依无靠,谁也说不清我们是在被迫承受这孤寂的时光,还是在从容享受这时光中的孤寂。

一整个上午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阮老汉放下手中一个半成品的竹筐要去伙房做饭,我自是要跟着帮忙。伙房虽简陋却也干净,米缸里还有两三斗米,我瓦了半碗,到井边打水淘了,拿回来放到锅里蒸。阮老汉负责生火,我负责洗菜,好在柴米油盐也都齐全,很快一顿简单清淡的饭便做成上桌,默默吃了,收拾干净,一切平静而自然。

下午阮老汉要上街去卖竹筐,将他送出门后,我将院门关好,独自回到西厢在床上躺下。

今后的一段时间内,我每日的生活想必就是像这样平淡无奇周而复始的循环吧?银子还很够花,足以支撑到自己找个男人嫁掉,虽然以我现在的身份再想钓个金龟婿已经不大现实,至少我终于可以选择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了,英俊且多金是最好不过的,实在不行……只要他对我好,而我也能用心容纳他,就此托付终生也不是很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