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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心替她涂好膏药,仔细端详片刻,“方才朕手重了,你可不许怪朕。”

如懿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笑容,含着遥遥不可亲近的淡漠,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恭顺温婉,“雷霆雨露,均是皇恩。臣妾自甘承受。”

皇帝手指上的寒龙石扳指闪着幽绿一线,悠悠晃晃,恍若皇帝略显失望的口气,“这话便是和朕赌气了。”

如懿浅浅一笑,似含了一丝通透,“有气可以赌么?一切都由臣妾自己受着,皇上潇洒来去,才不必赌这份气。”她停一停,“皇上特意留下臣妾,大约不是只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之事吧?”皇帝的手指用力一搓,微微凝神,“无关痛痒?那什么才值得你费神痛心?”他一顿,无味地摆摆手,撩开手中的镂花钵,任由它骨碌碌滚得远了,瑟缩在团锦花枕中。他的神色有种难以名状的邈远,像是

有雾气氤氲,难以探知底下的情味,“有件事,豫妃的草包脑袋不太够用,便由朕来问你吧。”那话虽说得简单寻常,却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逼仄。如懿不急不缓道:“皇上既然知道豫妃草包,也值得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是其实即便无豫妃与茂倩之事,皇上心中疑根深种,早难以拔去。臣妾真的很

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皇上会自认比不过小小侍卫在臣妾心目中的地位?”皇帝好看的眉毛深深蹙起,厌倦不已,“那么,你觉得朕在你心目还有地位可言么?自朕立你为后,你事事自专。朕有所宠幸,你便蓄意阻挠。朕有所爱,你也百般为难。容嫔与你固然还算和睦,但朕一想

起她不能生育的汤药是你亲手端去,朕便忍无可忍。”如懿听他勾起旧事,仍是耿耿不能释怀,不禁气结,“皇上知道,若是容嫔待皇上之心如皇上待她一般,她断断不会喝那碗汤药。皇上这般出离愤怒,不过也是情知一片痴心相待,容嫔却无可无不可罢了。

皇帝恼羞成怒,高高举起手来。如懿分毫不退,只是冷笑,“臣妾左脸已经受了皇上一掌,也请皇上雨露均施,赏臣妾右脸一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