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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清尘,天色已近正午。叶玄约了“薛让”、“唐谧”等几位牌友,在“千金阁”的包厢里玩儿“骨牌”。

“唐谧”是“枯荣城”最大的粮商,城内人吃马喂,大半都经他手。“唐谧”不只为“枯荣城”一地供粮,生意遍及西北诸城。娼赌专营的“枯木牌”,他手中也有一张。

叶玄到时,包厢内五人已激战正酣,中间留了个正对着“筹官”的座位给他。牌池中央、各人身前,均堆着无数一两一枚的金、银钱币,都是“千金阁”自己的制式。只不过在这张桌上,一枚银币等于一枚金币,一枚金币等于十枚金枚。至于“金价”与“银价”不时略微变化的浮差,此间也无人在意。“骨牌”从来不是单纯的“骨牌”,“上桌”比“赢钱”重要百倍。

纯为享乐的话,其实叶玄更愿意跟“互不相识的散客”对赌,但今日有事要谈。“木叶家族”出走小半年间,“枯荣城”几乎可说是“城主府”与“桌上几人”共治。

若无这几位压住阵脚,城就算不丢,也不定要出多少乱子。叶玄不喜推杯换盏,一些事,就在牌桌上谈、在牌桌上谢。几人闲谈间挥洒着筹码,算计着桌上与桌下的得失,转眼已过了两个多时辰。

“殿下,有位姓云的小姐找您。”侍者轻步走入包厢,与叶玄说道。

“带她去‘雪谷’。”叶玄吩咐。“雪谷”是“千金阁”三层另一个雅间的名字。“我去一下。”打完手中一局牌后,叶玄与桌上几人示歉,暂退离场。

“来找我比武的?”见了云洛,叶玄怕她拘谨,先行打趣道。

云洛瞧他如此,果然免去了行礼的啰嗦,但举止仍有些羞怯:“比武可不敢了,‘腥芒’还你。”说罢双手将长剑捧到叶玄跟前。小半年不见,原本算不得熟络的二人,此时更多了些生分。其实云洛是极想照约定与叶玄打一架的,可一见了面,不知怎的就违心地谦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