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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云倚风拍拍他的肩膀,“吩咐下去,三日之后,班师回朝!”

半年后,王城。

春花开遍大街小巷,举目皆是盎然生机。

天子在宫内设下家宴,丝竹管弦袅袅,舞姬水袖翻飞,满盘珍馐满目盛景,觥筹交错间,有几人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直挺挺趴在红木案几上,打翻了一地杯盘碗盏,李璟也未怪罪,只笑着吩咐宫人将他们扶下去,好生照料。

宴罢,已近子夜。

老太妃在席间多吃了两盏甜酒,由云倚风送回甘武殿歇息。李璟屏退一众宫人,与季燕然在御花园中慢慢散步,清风迎面拂来,晃着回廊两串橙黄灯笼,曳出一地脉脉微光。

“父皇在世时,曾有一日于酒后恸声,懊悔自己当年为防谢家,一直不肯答应卢将军与谢含烟的亲事。”李璟站在湖边,看着远处粼粼微波,语调间颇有几分感叹,“当时朕不明白,不明白为何这听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竟会令父皇那般耿耿于怀。现在想来,只怕是玄翼军兵败木槿镇后,父皇已猜到了卢将军执意要战的原因,才会哀呼痛惜不已。”

季燕然道:“将旧木槿镇彻底从地图上抹去,应当也是父皇所做的补偿吧。”如此一来,在世人眼中,卢广原便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将军,从未鲁莽更改过行军路线,而玄翼军之所以落败,也纯是因为叛军数量太过庞大,才会寡不敌众,并无其它原因。

“无论当年生过什么,时至今日,也算是彻底翻过去了。”李璟与他对视,又道,“这么多年,幸亏有你守着大梁,多谢。”

“皇兄言重。”季燕然低头,“我十岁离宫,在西北大漠中野惯了,不懂多少规矩,也只有皇兄心地仁厚,才能忍了我这一身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