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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访与来访

新教派在星城内外有数不清的教会庙堂,大的犹如运动场,小的就在家里后院,仅能坐下两三人。但不论是哪处教堂,都没有南郊那座简简单单的花园小楼让信众们心生向往——那是教派三长老之一,弗莱尔阁下的修行之所。

说起这位始终保持神秘气息的长老,信众们所知甚少,几乎全是道听途说,但也足可从中窥见这位阁下的传奇之处:据说弗莱尔长老为了劝导众人信奉女神,曾在一次海啸来临前彻夜跪拜祈求,终于感动神灵降下福祉,把海水分开避过了大部分民众,只将那些敢于嘲笑他的无知者冲进了自家屋里,引为一时奇谈。

弗莱尔长老对于新教派的建立可以说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自从教派展进入稳定期后,他也并未贪恋权势,反而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退隐幕后专心修行,品行之无私叫人钦佩。更有传言,这位阁下因为早年痛失挚爱,誓终生不娶,将整颗心都寄托在了女神的殿堂,也让人闻之叹息。

弗莱尔庄园似乎永远是一尘不染的:白木墙白瓷瓦,白色的小碎石路配上两侧红似烈火的矮树林,仿佛静止在时间中的明亮油画。

这座小庄园的规模在贵族中堪称寒酸,前前后后只有两亩左右大小,包含了绿草庭院、小桥池塘、一小片血桦树林还有一栋三层枫木小楼。在这阳光明亮的深秋,血桦树撑着密密的红盖,随着大风摇起无数散碎光斑,却又固执地不落下一片叶子,让观者不禁称奇。

维鲁特就在这细密林荫下独自漫步。他换了身墨蓝色学士长袍,夹着昨夜赶好的任务报告,因为始终含着忧心牵挂,眉头难以抹平,看着倒也更像某个沉浸于学术难题中的冥思者了。

这条路他早已走了无数遍,但每次来,几乎都干净地找不到一点杂物,就像他那老师一样,眼里容不得半点脏东西。他昨天听到父亲那句似有若无的提醒,心里又盘摩了起来,虽然关于这次任务他依旧存了些迷惑,但老师也完全没理由在细节上对自己有所隐瞒啊……他辗转难眠了一夜毫无所获,只觉得心头更压抑,便一大早就直奔南郊而来,想要找老师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梳理个干净。

刚转过小树林,他就看到前方白色木楼外坐了个披着白斗篷的高大身影。那人背对着他面朝楼侧开满白莲的小池塘,一头浅金长松松披在脑后,戴着白布套的左手放在那张原木小方桌上,手旁是一杯清澈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