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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老唐·迭戈所说的。现在非常明显,我在遇到的第一个危险面前就退却了,上次跟博瓦西先生决斗,不过是逢场做戏,这次却不同了。我可能遭到仆人的射击,但这只不过是最小的危险,最糟的是我会因此名誉扫地。”

“这就严重了,我的孩子,”他学着加斯科涅人的口音快活地说道,“事关名誉呀。一个像我这样被命运扔在社会最底层的穷小子,绝不会再找到这样好的机会了。我可能再度走运,但是比起这一回可要逊色多了……”

他沉思良久,急促地踱来踱去,有时又猛地停住。屋里摆着一尊黎塞留红衣主教的大理石半身雕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这尊雕像被灯光照着,好似在严厉地盯着他,责斥他缺乏法国人性格中应有的大胆:“伟大的人啊,在您那个时代,我还会犹疑吗?”

“往最坏处想,”于连最后想,“就算这一切是一个圈套,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却也未免太残酷、太冒险了。他们知道我不会缄口不语,所以他们一定要杀了我。在一五七四年,博尼法斯·德·拉木尔的时代,这不在话下,但是今天的德·拉木尔却不敢。他们和以前的人不一样了。德·拉木尔小姐那样的被人嫉妒!四百个客厅明天全都会传说令她蒙羞被辱的事,而且会添枝加叶,加倍的骇人听闻。”

“仆人们会私下地彼此议论,论我怎样地得了宠幸,天知道!我曾听见他们说过……”

“此外,还有她写来的信,……他们可能以为会在我身上,他们在她的房间里捉住我的时候,可以将信搜走。我可能能对付两个、三个,甚至四个人,天知道!但是他们到哪儿去找这许多的人呢?在巴黎到哪里能找到事后不多嘴乱说的仆人呢?法律使他们恐惧。……可不是吗?定是凯吕斯、克鲁瓦斯努瓦、德·吕兹等人亲自出马,他们要亲眼看见我在他们面前出乖露丑,好使他们开心取乐。当心别落个阿贝拉尔的下场啊,秘书先生!”

“那么,好吧,先生们,您们也得挂点彩,我会像凯撒的士兵在法萨罗冲锋陷阵那样,专门照脸上开火……至于信件呢,我可以把它们放在安全的地方。”

于连将最后两封信也抄录了副本。将副本藏在图书室里一卷精美的伏尔泰文集里,原信则由他亲自付邮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