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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一个不服了:“我呀,要是有那样的显赫,我便缠东宫皇太子去了。这天下哪个不晓得太子爷少年睿智、英明出色?怎样也比一个圈在宫墙下无所事事的皇子要好,封王之日漫漫,何日是个头。”

“嗟,你这呀,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几个嘴上出了郁气,便捂着帕子嗤嗤低笑起来。

晌午和风轻拂,那假山半隔着人影,她们自以为说得嘤嘤窃窃,却不知悉数已细碎飘入楚邝的耳中。其实要问楚邝对宋玉妍有多中意,他也不晓得,打小被母妃逼着,他对女子早已皆是本能的麻木。若要较真了说,那也只不过是因宋玉妍亲了他的脸,他便要对她负责罢。

今日之所以来,是因为张贵妃催着他过来晃一晃,见见人。前些日听说太子爷终于有了动静,只怕年后便要开始选妃,若是把太子妃的位置空着,那就很可能是有意留给宋家。宋玉妍到底年纪小,女孩儿家心思变得快,等到她十四五岁,楚邝都已经二十一二了,便是把正妃的位子给她留着,她也未必还就喜欢他,皇帝也未必肯成全这门亲事。因此张贵妃便催着儿子过来相相脸,看看可有对谁人中意,她也好提前观察着些。

楚邝对此可没兴趣,对面随廊上青砖石被雨水冲刷得灰白,那是九年前自己勾绊老四的位置。其实勾绊皆出于幼小少年的恶作剧,怎知道后来却惹出那般的事端。彼时八岁的自己,看着老四在烈日炙烤与暴雨滂沱下长跪请罪,心中也是怕也是矛盾纠结。

但如今却没有了,他老四就是天生的命好,这紫禁城中人说这个狠、说那个薄情,其实最冷最狠最薄情的,才是他老四。他为了自个儿的地位,便是连他母后用性命遗下的小九也敢从父皇身边剥离,然后紧紧地抓在手里。枉了母妃四年的养育,到最后好处却是归他得。而自己依然是那个在宫墙下整日闲寂的角儿,连个外朝千金也敢在背后轻慢。他不想再去坑算他,但也不能继续放任自己这样让人鄙薄。

楚邝忽然有些烦躁,便从亭廊上跳下来。拍拍袍摆,回头看了眼那群贵女,然后风一般地踅步走了。

那背影劲朗,一群女孩儿没想到他能听见,连忙顿地噤声。楚邝哼一声,头也不回。

小麟子去清宁宫皇子所不见楚邺,便带着楚鄎往东一长街这边拐。两个一红一绿,贴着高高的三丈宫墙下慢悠悠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