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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陀开了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当面——杨弼。

“杨司书,家主等候多时了,请进。”忽陀并未惊讶,从容地引他入门。杨弼面带微笑,一扫往日阴沉寡言的形象,寒暄有礼道:

“沈先生果真料事如神。”

入乌头门,过堂穿廊,忽陀将杨弼引至东院书房,除履入室。书房自古以来便是主人家的私密之地,引客至书房相会,杨弼会心一笑。上筵时,因恐身上长袍滴水,染湿筵席,遂于门口绞干衣物。却不想门内响起一个郎朗如明月的声音,笑言:

“杨四郎且去换身衣物罢,如不嫌弃鄙下之袍服,就在那屏风后备着。”

绕出屏风后一看,不远处的宴席上,一人斜倚凭几,神态慵懒,却又说不出得俊逸潇洒,正笑意盈盈地瞧着他。手边烹水煮茶,确然待客多时。

杨弼遥遥拱手一揖,笑了笑,未有言语,这便入了屏风后,自去换衣。待到再出来时,已是一身月白压鹤纹的锦袍,蹀躞带下挂玉珏,清脆叮铃,迈步而来,风度自现,一张普通的面容,却又衬得愈俊朗起来。

沈绥彼时已然起身,见他走来,拱手一揖,杨弼还礼,礼毕,沈绥请他入座。

“旧貌换新颜,这怕便是杨四郎的真面目罢。”沈绥一面提壶斟茶,一面笑而道,水雾腾腾,模糊了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