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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御医这事传到母亲那里,严重性便又上了一层,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同母亲商量的,隔了一天,我忽然又被允许随意出入行宫和猎苑,母亲还特地叫我过去,说既是在行宫,便不用天天寻婉儿上课,只消练些书法即可。

既是母亲厚爱,我自然也无推辞之理,当日便兴冲冲地去了马厩——父亲在宫中建了六个马厩,每次出巡,便轮流从一个马厩中选数十匹马跟从,此次带的是飞龙厩,里面最漂亮的是一匹才八岁的白马,这马名字便唤作“飞龙”,生得毛色光亮,身形匀称,难得却是品性温顺驯良,从不踢人踹人,它本是清河姑姑进献给母亲的,可惜母亲嫌它太过温驯,平常只用它做仪仗,从不曾骑过,我对它倒是很喜欢,得了命令,立刻便叫人牵了它出来,登鞍上马,来回小跑了一圈,洋洋得意地一扬头,问韦欢:“如何?”

韦欢走近几步,伸手摸了摸飞龙的脖子,淡淡道:“膘肥身健,油光水滑,养得很用心。”

我知她与母亲一样,只喜欢烈马,也不争强,又骑着飞龙来回跑了两圈,忽而兴起,引鞭指着猎场的方向道:“四娘,我们去打猎罢?”

韦欢的父亲没有资格随扈,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宫人,本不在扈从名录上,我是借着要她教我骑马的由头才让父亲允许她跟来,因此我每一往马场或马厩走,她都会跟在我身边。

韦欢抬着眼皮看了我一眼,懒洋洋地道:“天寒地冻的,不说我们,连畜生们也怕冷呢,你白白地到那野地里吹风,又未见得能打到什么,还不如等开了春到京郊去呢。”

韦欢在众人面前一贯恭敬,然而我与她相熟,她说这话时眼里的敷衍一看便知,因笑道:“横竖也无事,出去转转也好。”不等她回答,又对看马厩的宦官笑道:“替韦四娘子也选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