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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乐坊,顾名思义,里面都是弹琴唱曲的清妓,卖艺不卖身,自然,也有不少被道貌岸然的男子哄骗做了那交好之事,如此便生出许多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

声乐坊的婉儿姑娘,是里面屈一指的佳丽,追求者甚多,有官家公子,书院学子,富商老爷。可她偏偏一个都瞧不上眼,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看重了那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沈文昶。

这可惊着了无数姐妹,沈文昶何许人也?那是南通四痞头一号。斗大字儿不识几个,平日最爱混迹声乐曲坊,身上永远别着一副弹弓,腰间香囊里不装别的,专盛那炒熟了的茴香豆,一边吃,一边将茴香豆附在弹弓上做那打人的利器,最可恶的是,这小子弹弓玩的极好,瞄准后就没失过手,真真老天不长眼睛。

若说弹弓玩的好,也不是甚坏事,如果人品良善倒可以惩奸扬善,可偏偏这沈文昶,他不学无术啊。城门口有一中堂,不出意外,但凡斗鸡大赛,人群中总能找到他,斗鸡走狗,一看就不是好男儿。

不是好男儿便也罢了,他浑他的,与人无碍也可,可偏偏这人,总爱在文人聚集鸣山,或是云亭等处的时候,抱着他那只鸡,在文人墨客中,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时不时他还说几他自做的连打油诗都算不得的‘诗’,他那公鸡也会时不时叫几嗓子,真真惹人厌恶。

此时,声乐坊二楼靠窗位置,婉儿姑娘正坐着,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耳边则是姐妹们规劝的话儿,无非就是沈文昶绝非良人云云。

其实她倒不这般觉得,那人虽然看似不正形,却很知分寸,每每看似沾女儿家便宜,其实仔细想想确实不曾动过真格,最主要的是,那次郊外,柳树下,有一客人想摸她的手儿,还未碰到便猛的收回,连着好几次疼的收回手,那客人吓的再也不敢久留,捂着手匆匆离开,而她在那草地里看到了几颗茴香豆,其实那人还是知善恶的。

“真真是惹人厌,这厢说他,他便来了。”声乐坊的香儿姑娘帕子一甩,倚靠在床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