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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衙出来,崔小眠告诉柳夫人,说她要回去等着师父,便让柳如月送她回了铺子。

崔小眠回到家里,告诉小丫和大牛,她去和师父到亲戚家住些日子,可能要过一阵子才回来,留了些银两给他们,连同泥瓦匠的工钱也一并结清。大牛兄妹早已无亲无故,多年来就靠打短工过日子,在没来这里工作之前,他们有时甚至睡在别人屋檐下。崔小眠嘱咐兄妹俩安心住在这里,待她回来再重新开铺子。

她和贺远住的正屋里,除了丑八哥和那只半死不活的蛐蛐以外,就没有会喘气儿的了。虽说明明知道贺远跑路了,可是崔小眠站在贺远的房里,还是心里空落落的,贺远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的贼拍档,可是毕竟相处了两三年,狗丢了还要掉几滴眼泪,何况贺远还是个大活人。

想到贺远很可能已暴尸荒野,崔小眠不由得多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崔小眠不止一次的怀疑,贺远很可能是某一位江湖大佬的私生子,因为他天生就是个贼坯子。俗话说歪脖树上结不出好苹果,贺远的亲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贺远的房间里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就像这人时刻准备跑路一样,崔小眠想找件他的遗物偶尔拜祭一番,可是翻遍整个房间,却没有一件能用来充数的。

天刚蒙蒙亮,第一道曙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时,崔小眠便悄悄地离开了家。

她的运气不错,一出家门便雇到一辆马车,载着她晃晃悠悠出了城。

她穿着碎花小袄,碎花裤子,光脑壳上还包着条碎花头巾,手里挽了只碎花小包袱,俨然是个小小花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