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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白崇期待的那样,饿疯的白栋终于走出了这一步,他开心地眯起眼睛,鼓起力气应和着:“擅动军粮,当斩!可列国均有刑不上大夫、罪不斩士人的国法,白先生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不斩你,就是违反了军法,如果下令斩杀,就要违反了国法,这真是让人难做。”

“粮袋我已经打开了,白白浪费了太可惜,各位帮我吃一些,也是稍减白某的罪责。”

白栋要来一个又一个粮插,在粮队中转了一圈,先后捅破了百多个粮袋,看着秦军大呼小叫地跑来接粮,这才点点头,走回白崇面前,笑眯眯地看了这个阳谋家一眼:“令公,照你的说法,就是军法国法相互抵触了?那你是要遵照军法、还是依循国法呢?这可关系到白某的小命,你可要想清楚。”

白崇早就想清楚了,大军绝粮,光靠喝面水能支撑到河西才是怪事,能破此僵局的唯有白栋一人。拿走白栋的干饼烤鱼,就是要逼迫这位士子出手。他这些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白栋,白栋这次是心甘情愿的上当。

看了一眼这个外粗内细、擅使阳谋的家伙,白栋暗暗点头,也算孺子可教。这个时代虽然还未明确上位法和下位法的关系、没有建立起法律适用的方法和理论,可国法高于军法这个简单的道理白崇应该还是明白的,或者说这正是他配合自己的计划之一。

“罪不斩士子并非秦国一家之法,就是山东六国、卫宋鲁越,也无不遵守。这是国之大法、天下之礼,所以军法虽严,却管不到先生头上;先生甘犯军法,实是救了我军中三千将士,请受白崇一拜!”

白崇这一拜,是为了三千饥肠辘辘的将士,也是为了河西大营的十万大军,更是为自己设下的阳谋向白栋道歉,所以白栋没有拒绝,坦然受了他一拜,冲他眨了眨眼睛:“还不快去烙饼?我饿了......”

这个时代连锅都没有明,更别说烙饼用的鏊子了,面饼就是贴在一个大陶罐内壁,陶罐中心处点燃木炭烘烤,有点像是现代做烧饼,烤成后趁热吃,又酥又香,就一碗面水,便是无上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