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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若乔本是很爱着冬天的。在她高中时代最后一个冬天,宜田没有下雪、没有下雨,几乎每天都有太阳——即便如此,若乔却觉得严寒超越了往年。就算在家里穿着加厚加棉的包脚拖鞋,捧着滚热滚热的暖水袋子,她依然手脚冰凉,胸口也似乎一直有一团寒气塞着。

这个冬天,对于若乔而言,没有了银装素裹的浪漫,没有了纯美清高的孤绝,只有砭人肌骨的寒冷,像个美艳却恶毒的妖,用冰霜之绳索束缚了她全部的热情与力量。

她在孤独地期待着遥远的温暖。

那日探视江盛妈妈之后,萧梓舟和张致不约而同提出要为这个家庭做些什么,他们希望以一种有力度同时易于接受的方式帮助江盛,一时间拿不出主意。沈依乔继续偶尔还会利用第三节晚自习时间找萧梓舟解答数学题,萧梓舟便将计划说出,请依乔帮忙出主意,依乔回到家又说与若乔听。

若乔将练习册放在一边,搓着手说:“咱们学校困难的学生可不止江盛一个。我前面的刘伶俐,碳素水笔舍不得用,一直用铅笔;李群超——你也认识的——高一的时候,一天只买三个包子,早中晚各一个,亏得柏老师发现了,帮他申请了市里企业办的助学金,还找到校长免了他的学费。我听说,他爸妈好像身体都不好,放假回家他还要干农活呢;还有……还有李志啊,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全靠在群众广场卖粽子的妈妈一个人养家。他们家粽子我们吃过的,你还记得吗,他妈妈腿脚不好,有一次我们去那儿还遇到李志在帮忙呢!这还只是我们班的同学呢。你想想七中有多少人?”

依乔面对这若乔,手握拳头托着腮,笑问:“沈若乔同学,你有心思学习吗,哪里打探来这么多消息?”复又严肃起来,说:“不过,话说回来,这可怎么办呢?梓舟他们私底下帮江盛,江盛肯定不接受,但是公布开来,又不好只帮一个人。”

若乔一抬眼,狐疑地瞧了瞧依乔,心下想着依乔如今竟把萧公子的本名叫得这般亲切,淡淡地说:“萧梓舟若是真想做好事,不如就此发挥一下他的魅力,号召全校同学,有能力、有意愿的就捐一些零花钱出来,汇聚成一笔大钱,再把大家平日里亲眼所见的困难同学列出来,平均分,每个人都分得到。就等于,借机搞个活动。”

依乔噗嗤一笑,说:“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动作可不小。”

“怎么?你是担心“梓舟”累着了,还是零花钱出多了?”若乔刻意放缓语速,加重了“梓舟”二字。她拿着一本物理练习册,半掩着脸,魅着眼看依乔。

依乔顿时脸红红到耳根,双手拍打着若乔膝盖,半咬着嘴唇扭身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