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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三天之后被从广州送回来休养。其间我一直呆在干休所这边的家里,看看书,学学习,睡睡觉,晚上跟叶海在楼下的客厅里看一个老电影。昼夜基本上颠倒,可能黄昏的时候被他吹笛子的声音弄醒,起来喝牛奶吃早饭;又或许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猜拳输了去厨房里面煮方便面,两个人一起啃外卖送来的卤猪蹄。

那场大雨之后这个城市就开始下火。我把西瓜放在冰箱的冷冻层里面冻透了,直接刮下来当刨冰吃;叶海出的主意更妙,他说冻西瓜之前先往里面放几粒葡萄,几个樱桃更好,刮下来的就是什锦刨冰。后来工艺又演变了,我放进去一点点彩色的水果酒,就成鸡尾酒什锦刨冰了。我当然不会蠢到自己直接吃,我往里面乱七八糟可劲兑东西让叶海试吃。

天太热我们都不愿意出去,他把游戏打完了开始研究电视剧。

好几个台在轰炸《幸福像花儿一样》,都不由得你不看。孙俪有个大脑门,她的脸长得像个鼓溜溜的牙齿一样,我从来都不觉得她好看。可是每次他出场,叶海都不太眨眼睛。

我把黄瓜片贴在额头上说:“怎么了?喜欢啊?”

他看看我:“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这个角色品质很好。特别专一。”

我心里想,都什么年代了,有这么夸人的吗?他的赞美有种计划经济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那天我给他打电话,他旁边可是有姑娘说话的,还问我是谁,什么人提这么传统的问题啊?没有猫腻的是没有这个胆量的。电视上都这么演。

我从旁边看看他,他舀了一口西瓜放到嘴里。这个人长得一副好皮相,这种人是闲不住的。所以他景仰一个专一的角色是有心理依据的,做不到的就奉之为偶像,行为与信条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