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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我走来。他或她的身后是一条布满血色的长路,浓稠的血液已经浸染了他或她的白色长袍。我不知道那是谁的血,来者在流血,我在流血,我身边的人也在流血……那仿佛是一场鲜血的盛宴。我僵坐在黑色的大厅里,等着死亡的降临,我知道那会是黑与白与红最后的圆舞曲。

有什么东西刺痛了我的双眼,有什么声音在我耳边震耳欲聋。我无助地挣扎,却一头撞上了坚硬的墙壁。真实的钝痛让我不自由主地捂住我的头顶,我猛然意识到我的手刚刚从温暖的被窝里拿出来,我撞上的东西根本就是我自己的床。我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热情的阳光正透过没拉好的窗帘亲切地和我打招呼,机械闹钟(麻瓜世界连什么“元宇宙”都要有了,居然还有仿佛来自原始时代的老古董巫师不知道机械闹钟,我真的服气了)正是噪音的源头。我伸手关掉闹钟,逐渐从迷茫中明白过来,我正在阳光明媚的罗马,和我爸妈的好朋友罗马诺(romano)一家一起度过暑假。纯正的意大利帅哥奥利弗(oliviero)和他美丽的妻子约瑟芬(giuseppina)还有他们俊美的儿子乔(peppe)都很欢迎我的到来,然而这份美好却是我苦心经营的结果。

我本来都在破釜酒吧租好房间了,谁知道在我生日那天正在冰岛享受极光的爸妈不仅寄来了明信片和生日礼物,还大大咧咧地通知我,奥利弗叔叔和约瑟芬阿姨都很思念我,想邀请我去罗马度过暑假。为了拓展我的视野,感受不同国度的风情,我亲爱的爸妈已经替我答应了罗马诺夫妇的邀请,罗马诺夫妇会在七月一号下午两点和我在机场大门处见面,接我前往罗马,八月二十九号将我送回英国。我的爸妈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的女儿是个巫师,还是个正在上魔法学校的巫师,是需要掏出来一本本厚重的魔法书完成一篇篇作业的苦命人。我要怎样才能在一个丝毫不知道有魔法存在的普通家庭中坦然自若地完成作业?除非我是个疯子。

于是我还来不及躺平,就要逼着自己没日没夜地写暑假作业,暗恨为什么owl要选在五年级开考,天知道用心良苦的教授们从前一个暑假开始就玩命布置作业了!魔法史和天文学的作业被我疯狂注水,基本上就是把课本上能用的话抄了一遍再混上几句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的个人见解,卡着教授要求的底线完成;变形术、魔药学和古代如尼文我不敢敷衍,呕心沥血地查找资料和翻阅笔记,好不容易写完多到令人发指的论文,小心翼翼地收好,最要命的是我还要尽可能快得熬制好斯内普要求的魔药;保护神奇动物、草药学和麻瓜研究属于我认真中带着点儿敷衍写完的—每一篇论文的开头和结尾都特别精致,中间的内容却没有什么灵魂。幸好我放弃了最好编的占卜课以后选了麻瓜研究,而没有追随赫敏的脚步学什么算术占卜,这门学科事儿多得很。

在那个不成功便成仁的七月一号凌晨一点,我终于在破斧酒吧老板汤姆友情提供的提神剂的帮助下,于一个破斧酒吧的一个小房间里写完了所有暑假作业,然后一头扑在床上睡到了八点。起床以后我突然想到,我能带上我那些只能在魔法世界见到的东西过机场安检吗?除非我想引起轰动。然而此前我从未意识到这个要命的问题。随便塞了点儿东西充饥,我急吼吼地写了两行字拜托我新上任的男朋友照管我的东西,接着把我所有的物品打包好,用五只猫头鹰才顺利地把信和包裹寄给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拿好一摞英镑,我马不停蹄地跑到麻瓜商场,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和三套合适的夏装、一套睡衣与三套贴身衣物,在商场的厕所里收好了行李,又跑去人最少的快餐店点了一份炸鸡和一份薯条提着就走。在十三点二十三的时候,我终于顺利地坐上了出租车,可以安安心心地把我冷掉的快餐吃完了。十三点五十四分,我赶到了机场,却没有在机场门口见到人。我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在两点整的时候见到了手提一堆纪念品而来的罗马诺夫妇。

不管怎么说,我总归是到了罗马。

我打了个哈欠,明白过来刚刚的梦境不过是昨晚看的约瑟芬阿姨早年出演的一部吸血鬼电影,那烂片唯一的优点是每一个演员都很好看。

奥利弗叔叔是个不折不扣的锦鲤,曾经在买彩票的时候中过两次大奖,一次中了两百万欧元,另一次中了五百万欧元。生活上的富裕让他有足够的资本追求自己的作家梦还不用向出版商低头,富有童趣的他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儿童作家。约瑟芬阿姨是个经常出演低成本文艺片、喜剧片和恐怖片的四线女演员,但她拥有耶鲁大学(一所麻瓜界特别厉害的学校)的文学硕士学位,她演戏完全是出于兴趣。乔比我小一岁,是个长得好看但有点儿傲娇的小男孩。他们一家习惯九点才起床,为了保持一下我的生物钟,我设了个七点的闹钟提醒我自己起床。

通常情况下我会自己到厨房里做早餐,然后回到房间看书,吃过午饭以后会跟着罗马诺一家出门。

但那天不同。

在明白过来我梦里的场景出自电影以后,我同样意识到了一个大活人站在我的床前直勾勾地看着我。

刘易斯奥斯顿。

这糟心玩意儿。

在我警告的眼神中,刘易斯退出了屋子让我换衣服和洗漱。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诅咒魔法部不允许未成年巫师在假期里不允许使用魔法的规定。如果不是因为这条规定让我觉得魔杖就是带了也没用,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把魔杖也一起寄去了格里莫广场。

“长话短说吧。”水声一停,刘易斯直接推门而入。

“行,够坦率。你有何见教?”我捏紧了我手中的毛巾。

“别紧张,我八月末的生日,现在还不是一个成年巫师。上个学期你恐怕对我的未婚妻了解得更深了一点,从长远的角度上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凭心而论,她行事毫无逻辑可言,甚至不惜加害自己的弟弟,嫁祸自己的未婚夫,是个可怕的人。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心思其实很好懂:她要确保那位大人的胜利以换取自己的自由。牺牲一个校友以换取成功的更高可能性在她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说,你应该不会没看出来这些吧?”刘易斯懒洋洋地对我说。

“我看出来了。”我不欲与他废话,心里盘算着这个假期恐怕我得训练一下自己,把物理攻击提起来。老话说得好,法力再高,一拳撂倒。

刘易斯轻佻地挑了一下眉毛:“这就好。现在的情况就是,她的精神状况极度不稳定,不能自控,极度偏执。就在昨天,她差一点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肯德尔极有可能会来找你寻仇,我一点不开玩笑。不要觉得霍格沃兹很安全,我们披件隐形斗篷从霍格莫德的密道里进去就行。不过,看起来乖宝宝并不知道这一点?算了,你说到底是再安分守已不过的赫奇帕奇,哪里会像纳撒尼尔一样一年级就开始探索霍格沃兹。简单地讲,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你的小男友。如果你识破了我的未婚妻,麻烦你把她藏好,用我给你的双面镜联系我,我会赶来带她离开你的学校。”

我不禁冷笑:“你这是什么鬼逻辑?我一个还要考owl的普通学生为什么要替你的未婚妻擦屁股?她怕是成年了吧?我才十五呀老兄,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的未婚妻交给邓布利多教授,顺便替她可怜的弟弟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