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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的眼睛已适应了周边的环境,也就能分辨出更多的细节。李先生身边是一张古朴的四柱木床和宽大的写字台,看上去说不准是上个世纪的物件。他迎面是厚重的落地窗帘,把街灯的光线严实地隔在了屋外。

“年轻人,来帮个忙。”李先生边说着,边扶着床半蹲半跪地俯下身去。我怕他有个闪失,几步跑上前去扶住他。

“你来敲敲这周围的地板,有块板子下面是空的。”

我跪在地上,开始轻轻叩击每一块地板。地板看不出是什么木料,每块都比手掌要宽些,历经沧桑,已斑驳脱色。查过去大约五块,终于听到了颇为不同的回声。仔细看去,那块木板比周边的要短些,该是修缮时补上的。

“小心点儿,小心点儿”李先生反复嘱咐道。

我稍一用力,那块板子微有松动,可一时却取不出来。几经周折,还劳白太太从车库拿来了工具,才把它取出来。地板放在一边,我接过李先生递来的蜡烛,照向里面。

暗格里别无他物,只放着一只三掌大小的盒子。拿出来,借着烛光,看见盒子上纵横交错,棕、黄、白、黑各色纹饰如拼花地板一般。左右翻动,手上感觉那盒子里面该是有物件的,可看过去却是浑然一体,无锁无盖,不知从何开启。

我把盒子交在李先生手里,举过蜡烛,帮他照亮。他站起身,手里郑重地捧着那只魔盒,踱到窗边的一把木椅上坐下,接着就闭上了双眼。他用瘦削苍老的手指抚摸着盒子,满是温情。

或许有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双手拇指并在一起,果断地在盒子顶面上外推。无声中,原是浑然一体的木料上开启了一条细缝。接下来,他不急不缓地在不同的侧面上推挪,每一下,一侧的盒板便移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