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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没见,内森原本苍白的肤色已变成古铜色,脸上的胡茬衬托出比他年岁大得多的成熟。他身上的空军夹克已经有些泛黄,看来是一路风尘,双眼也充满了疲惫和血丝,怕是几天没有睡好。

见到我,他浅蓝的眸子中映出兴奋的光,旁的没说,劈头便问:“李先生,你有烟吗?”

先前我记得内森是不抽烟的,这怕也是战争的影响。我平常也不抽烟,但常备了些待客,便找出一盒给他。这烟是新的,没有开封。内森接过烟盒,手却是不大听使唤,几下没有打开,便用力一撕,烟盒应声敞开了一个斜斜的大口子。

他也来不及看我,只是嘟囔了一声:“抱歉”,便抽出了一根烟插在唇间。烟叼起了,可他上下摸摸,却是找不见洋火,只得又是满脸期盼地笑着求我。我四处翻腾,只找出两只空火柴盒,自己弄出一身的汗,而内森已是坐立不安。

还好德诚救了急,从厨房找了火,划着了,递到他面前。他扶着德诚的手,把嘴中的烟凑近了跳动的火苗,贪婪地吸了两口。可能是太过着急了,刚吸进第二口,便一阵剧烈的咳嗽,背弓了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内森,你还好吧?”

他忙用夹着烟的手挥了挥,另一只手揉了揉流着泪的眼睛,抱歉道:

“哎,李先生,你别介意。我两个星期没怎么睡了。这次从美国回来,真是他妈的地狱边上走了一趟。一路上就给小日本的飞机和军舰追着。天没亮,我们从昆明飞过来,刚爬上云层就被鬼子的飞机盯上了。”

说到这儿,他停了停,又深深地吸进了两口烟,然后接着道:“该死的机长一直在云里面和他们兜圈子,颠得翻江倒海,我的胃和肠子都要吐出来了。可是,你猜怎么着,只要从云层里一出来,那龟孙子就又盯上我们了。最后我们无线电了四川的空军基地要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