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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信和地契,我和德诚终是松了一口气。想着庆哥虽说是我们晚辈,可心思缜密,处事周全却真是让人佩服。这钱白莎原本说是替庆哥的一个朋友汇的,可此时地契上写的却是我的名字。此中缘由我们虽是想不透,却也能猜出一二。无论怎样,有了这两样,即便将来查起来也说得过去,便想着能安心回自贡过夏天了。

谁成想,还没三天,我这觉着太平无事的想法就被击得粉碎。我们原本定着六月二号那天出,一大早德诚照例出去买早点,可弄得两个小时才回来。还未等我开口问个究竟,就看出了他脸上满是恐慌。

“先生,我刚出去,满街的人说昨天抓了好些人。像是民盟出事了,几个报馆、书店都给封了。我几个地方跑过去看,果真都是贴着封条,还站了好多当兵的、穿制服的、还有没穿制服可是来回盯梢的,那架势吓人哦。”

自从四六年较场口出事,我便在家蛰伏,少有参加盟里的活动。此后民盟总部离渝,表老、黄任老、章、罗几位以往熟的先生们转迁宁沪,也就和民盟没了来往,而此时在重庆的有哪些盟员也不尽知。听了这消息,虽说忧愤,却还没想到自身,便只是问封了哪些地方。

“好像有个是《民主报》,”德诚答道,“还有个地方,哦,先生您好像以往提过,就是民生路上的生活书店。”

一听生活书店,我心里陡然一惊,却是有些不祥的预感,忙问他有没有听说书店里抓了谁。德诚搓搓手,脸上犯了难色,语不流畅地说道:“先生,那里围的人好多,我怕被盯上,就没问。要不我再去打听?”

我知他其实是担心的,怕给我惹祸,也是给自己惹祸,便叫他只在家里守着。我自己出门,却是想着去白莎那儿问问情形。

开门的是白莎。见着我,她原本就挂着些阴郁的脸庞又多了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我猜想自己或是来的不是时候,正想着该说点什么,白莎却是先找回了往日的热情:“舅舅,对不起,这两天事情多,有些忙昏头了。进来吧,家里有客人,你不介意吧?”

客厅里果然是有客人,一位和白莎年岁相仿的姑娘,怀里还抱着个不到周岁的孩子。那姑娘的脸上和白莎一般也是神情阴郁,只是看到了我,仿佛是认识的,强做出了笑容。我看她似乎也有些面熟,该是以前见过的白莎的朋友,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名字了。

“舅舅,还记着小何吗?她妈妈家也是自贡的。对了,她姨父是不是还和舅舅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