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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酥有些胸闷气短,她让宫人取了把青绸油伞来,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朔雪纷飞,伴着黄昏的冷风,片片飞雪绕着廊檐下的六角宫灯上下浮舞。

陆酥撑着青伞,走到了上阳行宫外围的城楼上,俯瞰冬雪之下的万家灯火,街市上的点点如桔暖光,让她想起了家乡玉京的夜市。

不知道自己的弱弟们,是不是与自己同沐风雪,他们,会有人撑伞吗?

陆酥背上还负着自己常弹的那柄烧槽琵琶,她坐在矮墙头上,踏着乱琼碎玉,给这银妆世界奏上一曲。

嘴上的胭脂沾上融融的雪花,褪尽了,月亮慢慢爬上苍穹,听她的琵琶曲。

困住她的根本不是这朱红的宫墙,是她脚腕天生的枷锁,她抬头问天上一弦月,该不该归故国?

鬓边的墨梅掉落到她肩上,她扯着花瓣,有了答案。

城楼之下,少年穿着银色的重甲,手中握着缰绳,腰间挎着的那柄皇权剑镀上一层清冷的月辉。

他听出了她曲中的思乡之情,雪落在他长而卷的睫毛上,润湿了他的眼睛。

他旁边的少年将军握着马鞭道:“城楼上这人傻得很,风雪如此之大,还在这里弹琵琶,手都得冻僵来,陛下更傻,听了这么久,也不嫌冷得慌。”

“阿汲,弹琵琶的人便是吾妻,你妹妹口中的阿酥。”瀛苏抖动了手中的缰绳,催马扬鞭,在御道疾冲。

王汲紧随其后,“陛下,那元道长之死,您最后是如何向长公主殿下交待的?”

瀛苏勒住了缰绳,调转马头朝着王汲,“吾是皇帝,不需事事都向皇姐回禀。等会儿见了吾妻,那柄带血的拂尘你拿稳了,还有元闲留给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她。”

王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坏笑道:“死状要说的那么惨烈吗?我这常年带军打仗的武夫,见到那白骨都犯怵,陛下还想把那堆白骨给娘娘看,也不怕吓坏了娇滴滴的美人儿。”

瀛苏甩下响亮的一记马鞭,鞭梢落在王汲脸上,一道醒目的血痕,他厉色道:“要不是你在皇姐面前说漏嘴,坏了吾的事,那堆白骨吾定能带回上阳行宫。”

王汲委屈道:“长公主也没错啊!元道长受了剔骨刑,都成一团肉酱了,落葬无名冢,没人和陛下争娘娘,陛下把事做的太绝了。”他脸上又落下一鞭,和刚才那道血痕打的将将对称。

王汲看瀛苏不愉的脸色,不敢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