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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秋云这个年过得并不好。

学校宿舍只能留宿到年二十六,就是梁禾送她回去的那个晚上。第二天,她就得收拾东西回她的凤凰街89号——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好说好歹,答应过年帮宿管阿姨做一个月的楼道清洁,宿管阿姨才让她这几天搬到别的宿舍去。整个春节,留宿的就一个寝室,算上秋云,一共三个同学。其余两人其中一个是要准备出国,家里有亲戚在学校,开了后门才留在宿舍,除了除夕夜,这位同学是真的一点娱乐时间都没有,整天啃书;另外一位是家里实在太穷,剩下车票钱寄回家,整个春节期间都在打工。当然,秋云也没有闲着,因为她在整理邱晓云的衣服时,忽然有了危机意识——她的钱不够用了。

邱晓云的钱用到这个学期末就基本见底了。马上新学期要来了,这个时代上大学不用交学费的,只会收一点点学杂费,但是艺术是挺花钱的一个专业。秋云的同学在21世纪曾经在朋友圈哭嚎:自从学了画画,我妈以为我在吸毒!这当然有些夸张,邱晓云的年级还是大一,基本还用铅笔,色彩只涉及一门水彩,但平日里总有花销,不可能一点钱都不花。

无奈之下,秋云揣着兜里仅存的1元2角5分,走了一个半小时,走到凤凰街89号,上一次是害怕屋里有人,这次是希望屋里有人,可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人回来的痕迹。她翻遍了邱晓云的所有东西,死活没有找到钥匙,想去找个开锁匠,没想到这过年连开锁匠也找不到。她忧心忡忡地回到学校,现另外一个同学,就是太穷留宿的那位,报了好大一包的竹篾、纸、胶水回来。

“你这个是……?”秋云好奇。

“初一到初八我打工的餐厅都关门,我做以一些墓纸去卖。”

秋云瞧见她利索地把纸打开,分成好几种,煞有介事,三两下就做了一个波纹状的墓纸出来。她看了一会儿,说:“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邱晓云,87级油画班。”

“哦,你好,邱晓云同学,我叫刘丹,85级国画班。”她腾出一只手来,和她握手。

“你好你好。”秋云上前一步和她握手,“这好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