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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书箱里,除了几本从书铺里抄来的课本,一副寒酸的笔墨,就还有两套换洗的衣裳。那两套衣裳就跟他身上穿着的那身洗得白的士子青衣一样,都已经是旧衣了。他坐在摇摇晃晃的装载货物的马车后头,捧着一册书,安静地看着,看到兴头上就用手指醺了清水在车辕上比划。

他们很快到达了永州府境内,越麓书院属于雍州,却是同永州邻近。

商行运送的货物有一半都要在永州卸下,这需要时间盘点和记账,他也只能暂时在永州停留下来。他背着书箱,在商行附近摆了个摊子,专门给人写家书,一封家书只要一两个铜板,而住在商行附近的都是些挑夫走卒,这些人往往大字不识几个,只能找人帮忙代写。

林缜收取的价格不贵,而他的字却极好,还能随着客人的心意把家书写得通俗明了,一上午下来,找他代写家书的人也有那么五六个。

“这字倒是写得不错。”一个穿着七星道袍的年轻男人站在摊子边上,低头瞥了一眼他放在案头上的字帖,忽又一笑,“小兄弟,不如你帮我来一封信如何?”

找林缜写信的人中,还从来没有像这般清俊傲气的道士,林缜望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好,您想要写什么?”

那道士冷笑一声,拖长了音调:“要战便战,老子怕你怎的,趁早把脖子洗干净,待老子取尔等头颅——就写这几个字!”

林缜绷着脸,大笔一挥,就在纸上写下了这几个大字,那字也写得飞扬跋扈,那尖锐的锋芒似乎就要从纸上呼之欲出。那道士看了这一页纸,笑得张扬,连声道:“好好好,这字写得好!我就是想要这样的,小子,你可比我那徒儿有出息得多,她便是写几个字也跟鸡爪子似的,难看得要命。”

林缜握着笔,只是沉默。这种信若是送出去,怕是有一场恶战,只要是个男人,谁能忍这种粗野狂妄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