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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天工回到家的王峻山,躺到床上,全身疼痛难忍。好在年青,第二天他一觉醒来,体力恢复不少。只是全身不如头天有力,软棉棉的。伸手去穿衣服,胳膊抬不起来,用了力,又是钻心疼痛。胳膊粗大不少,多了麻木,有点不像是自己的。一抬腿,腿脚还在酸胀;一下蹲,膝关节像是少了润滑一样,“咯咯”作响。

他去打水洗脸。手伸入洗脸盆中,触到水的手指头磨光了皮,指尖在渗血。他找了个白胶布裹了裹,抓上手套,去了工地。

工地换了地点,改成了广播电视局。龚汝德训了话,让包括王峻山在内的几个小工去搬砖,搬足了数,再由师傅们出面砌墙。

接了搬砖任务,几趟下来,有小工提出,不干了。有人跑到龚汝德面前,问:

“每口砖重3公斤,红砖码这么远,跑来跑去的不说,还要上架,一个早上怎么搬得了三千砖?”

龚汝德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说自己当小工的时候,比这个还多,一天下来一万砖!现在只给你们三千的任务,算什么?说完这话,龚汝德下了死命令:

“来基建队不是来混日子的嘎!搬不了砖的,扣工钱!莫一天到晚的,磨洋工,什么效率都见不着!”

一伙人再无声音。

几人散开,各找工具。门口堆放杂物的地方有皮桶和铲子、锄头之类的物件。王峻山在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找到一辆拉石灰浆的元宝车。他学着工友,人站上元宝车,握住车杆,一用力,元宝翻了个身,倒空车肚子里的东西,戴上手套,推上了元宝车。

元宝车前行了几步,异常吃力。不用力气,车子像是生了根一样坠在原地。王峻山感觉不对劲,停下车,捏了捏两只车轱辘,瘪瘪的,没有一丁点气,全靠钢弧滚动。他找来找去,找不到打气筒,只有折回来,再用上力,“哼哧”着,让元宝车有了动静。

元宝车“吱呀”叫着,开始了前行。

杨得仓担心王峻山吃不消,趁着陪龚汝德察看工地,过了来。看到王峻山还能勉强应付,杨得仓点点头,叮嘱他“注意安全”,走了。

王峻山推着车子赶到红砖堆放场,原来是在广播电视局门口不远处。场地还算开阔,堆满了公分石料、沙子,还有钢筋。

红砖的堆码高得像小山头,高出他个子许多。他一口口抽出砖头,放进车厢。等装满了,他一抬车杆,发了猛力,推着车子想小跑。车子像是使了刹车,两只瘪瘪的轱辘让车身左右晃动,“吱呀”作响。王峻山左冲右突,车子就是不听他使唤。他定了定,看清楚了,别的工友都在拉着车子走,是自己搞反了方向,在推着车。他总算明白了要领,调转车头,将自己当成马匹,拽动车杆向前拖。这下车子听话许多,“吱吱呀呀”地动了身。

地面下了几场雨,湿滑得需要人眼观六路、不时紧盯脚下,避让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不致于溅得一身水渍。磨合着走了一段,他多了感觉。拉车的活不能用太大的力气,也不能不用力,靠的是暗力,须用全身的力量,控制车子,并且不时迎合车子的惯性;速度不能太慢,慢了没了惯性,格外费劲;快了得小心车的冲力不受控制。

每到上坡,他压低车头,让涌来的惯性不致于失控,猛地翘起车杆,弄不好人仰马翻;等到下坡,速度会让车子剧烈颠簸,不时上窜下跳,放大冲力。所以人在下坡时,他盯紧了,打起十二分精神,

脚步配合下冲的力量加快步伐。实在快得跟不上,他得夹紧胳膊,借身子重量将车杆压低,任由后头的车身,像鸭子一样扭动屁股,摇摆着平稳下来。到了平缓路段,车子没了前冲的惯性,他不能松劲缓气,只能又加大气力,小跑着,多了惯性,让车子保持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