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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骂了,怎么着?”本来转身要走的长头年轻人又回来了,气势汹汹。

“怎么着,想开练不是?你毛长齐了吗?你长了多少个牙,够让小爷敲吗……”(后面还说了很多,连着十几个疑问句,二狗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反正二狗从此对北京人的贫嘴功夫彻底叹服。此人语速极快,连着说了十几句却一点都没停顿而且一点没重复,骂得极具趣味性,听的人全都乐不可支。在二狗那幼小的心灵中,小北京骂人的境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是珠穆朗玛。直到十几年后,二狗读大学时不小心骑车撞倒了小北京的一个同乡大妈,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是后话。)

这个长年轻人终于被激怒了,冲上去就是一拳。小北京不愧是侦察兵,嘴上功夫过人,手底下也不含糊,只见他伸手抓住这个长年轻人的手腕顺势一扭,脚下再一绊,就把这年轻人摔在了地上,然后朝他头上就是一脚。

小纪和费四也冲了上来,开始朝这个长年轻人头上、身上乱踩。听说参过战的退伍兵都有个共同点——打架有瘾。但赵红兵一直没动手,动手的是小北京、费四和小纪。三个打一个,够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捂着脸狂喊:“二虎,二虎!二哥,我挨打了,二哥!快过来!”

听他喊出这几句话后二狗就现,除了小北京外,其他七个人的脸色全变了。他们都知道,二虎是东边毛纺厂一带有名的大流氓,弟兄几十个,基本全是毛纺厂职工的子弟,从小玩到大的。由于他们住的地方属于郊区,所以这些人只要来市区,一出来就是三四十个,从不落单。当时全国的严打刚刚结束不久,全市成名的流氓大都还没放出来,敢惹他们的也只有铁南的路伟一帮和张大嘎子一帮。他们之间成天掐架,谁都不服谁。

“哗”一声,围观的人全散开了,冲过来二十几个年轻人,型全和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一样,领头的正是二虎。二狗记得很清楚,当时二虎留着长,而且烫过,男不男女不女。去年春节,二狗在家时又老远看到了二虎,当时这爷们儿坐在轮椅上正要过红绿灯,留的型还是烫过的长,和20年前完全一样,真是念旧。

“谁打我兄弟?操你妈的!”二虎拔出了一把军匕。他身后也有几个人拔出了军匕和三棱刮刀,其他十几个人看样子没带刀。

“我打的。”赵红兵也没含糊,笑嘻嘻地看着他。在这些经历过炮火的退伍兵面前,这几把军匕和三棱刮刀跟玩具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