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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孤独寂寞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一个人的性格并不会因为结婚就变得开朗活泼起来。穆亦心从国外一个言论上得知:女人想找个男人遮挡风雨,然后发现一生的风雨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

这话把穆亦心吓得不轻,但是她现在看着,这个陈诚不知道要给自己带什么风雨过来,搞不好还是一场沙尘暴。

不不不,不能在新婚第一天如此颓丧,太不吉利了。

做人还是留点希翼吧,再不济,做个和平共处的室友吧。

陈诚起床了,把穆亦心推进了浴室,边推边说:“你的山顶洞人时光业已结束。昨晚妆也没卸,牙也没刷,现在给你个机会,洗个澡,重新做人。”

穆亦心自觉很失礼,于是非常配合地被他推进了浴室,出乎她意料的是:浴室里好大,五金件浴缸的品牌居然是dornbracht,这是个德国品牌,在卫浴市场翻译为“当代”,当时穆亦心自己家里装修的时候,跑过市场,对这个品牌的设计喜欢得不得了,但是一看价格,她把自己劝退了。真正让穆亦心惊呆的是,浴室的顶上居然是个天窗,一边泡澡一边可以看天空云卷云舒,这个也太夸张了些吧。浴室里有衣橱,打开一看,整整齐齐挂着的,除了漂亮的浴袍,就是舒适的家居服。以此类推,刚才进来的浴室外的更衣室里,应该挂着的就是出门的衣服了。穆亦心偷偷跑过去打开看了一下,果然是,款式简单大方,但是用料和裁剪又体现着这些衣服不凡的品质。衣服类型从春到冬,从里到外,琳琅满目。穆亦心看了一下尺码,发现都是适合自己穿的,看样子,陈诚做过功课了。

这个男人还蛮细心的嘛。

她把自己泡在一个公主浴缸里,抬头看天空,天空里,有淡淡的云彩,在冬日,理论上明城应该是比较冷的,为何这个地方却一点儿也不冷,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学习了北方用暖气的方式。

她坐在梳妆台上,放着一套韩国的雪花秀,是跟自己在用的是同一套润肤套装,那是安妮的推荐,她说同是亚洲人肤质的韩国的东西比欧美的更适合我们。穆亦心对这些研究不多,所以,安妮推荐什么,她就买什么。只是陈诚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用这个,难道是安妮说的?也许不是,上次他在自己家里洗澡,也许发现了这些东西。那么看样子,这个化妆台的抽屉里应该有圣罗兰的彩妆。穆亦心打开一看,果然,连色号都是一样的,看这样子,他当时是拍照了,所以,按照照片一一复制了。

穆亦心不是觉得被人珍视的感动,而是觉得有点后背冷,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了解,而自己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诶,居然就把自己嫁给了他,太冒失了。

所谓的闪婚,这个闪得也太大了些。

穆亦心慢慢得在脸上抹润肤露,她的皮肤本身就比较白净,问题也不多,她懒惰的时候,甚至有时候连乳液都懒得涂。她要感谢母亲给了她一副好皮囊,当然也许也是遗传自父亲那一边——穆亦心的奶奶和姑姑都是皮肤白净的人,奶奶尽管白发苍苍,但是脸色比一般老太太还是白嫩很多。

可惜,父亲没有没看到自己结婚,多么遗憾,并且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穆亦心能这么快下定决心结婚,也是因为当日茶馆里杜老师说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如果不能活着看到穆亦心结婚生子,她死不瞑目。去到了阴曹地府,碰到了穆强,也羞愧难当。穆亦心哪里抵得住母亲这么重的话,于是就同意了结婚。

逼婚这件事情,以前只在网络上看到,原来临到自己头上,也是很难招架得住的。

好了,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了,更没有理由任性自我了,穆亦心为自己感到悲哀,她的任性只存在很小的一段时间光里。

那个时候父亲还在,虽然母亲管得严格,不准吃糖,不准不刷牙睡觉,不准赖床,不准没写完作业出去玩……但是父亲会带小蛋糕给她吃,会偷偷塞给她大白兔奶糖,会帮她一起做数学作业……然后,父亲走了,她再也没有那些温情时刻了。

诶,如果说为何穆亦心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心只有工作,大概是为了只有这样,杜老师才是满意的。然后,穆亦心又绝望地发现,哪怕现在自己合伙开一个学校,买了四套房子,在母亲眼里,没有结婚生子也是不满意的。

她思绪万千,再看镜中的脸庞,发现自己居然眼眶润湿,一滴泪珠凝结在睫毛上,欲落未落。她自嘲一下,用餐巾纸把泪吸干,再擤了一下鼻涕,然后,慢慢地开始在脸色上妆。貌似钱钟书先生在《围城》提到过:唇红齿白可以掩饰憔悴。具体是不是钱老先生的话不重要,化妆确实可以掩盖诸多问题是肯定的。

今天作为新婚第一天,总不能让先生觉得自己哭哭啼啼,那太有碍观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