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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时,邮局送来一封本埠信,是寄给沈初云的,上头只写了“内详”二字。

撕开信封一看,是沈云鹏寄来的,请沈初云晚饭时候去大菜馆里一聚。

这倒使人有些措手不及了,都已经断绝来往了,忽然又出现,只怕是有什么事情。

怀着种种揣测,沈初云如约于五点钟出门。

到了地方,沈云鹏的态度好得有些意料之外。谈了一晌子闲话之后,他才皱拢了眉头,问道:“这阵子,你怎么又闹出这大的事情来?爹很担心,叫我提醒你,不要弄得自己没有立足之地。”

这一定是指去天津调查的事情,或许也是指跟妇女促进会翻脸翻到台面上的事,还有可能是和好事者一样,把由此散出去的,关于政界玩弄进步组织的种种言论统统都算做是沈初云的报复。她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微微点着头,低声道:“我会处理好的。”

沈云鹏心道,还是这副不谙世事、自视甚高的模样,劝也是白费口舌。心里念叨着,把头一摇,鼻间轻蔑而无声地一哼。一面往衣服里掏着东西,一面说道:“皮鞋厂那边,我已经替你周旋好了。索性这个罢工的事情很复杂,上海、广州的这股趋势比天津来得还要更早,不能全算在你头上。这个人情算是还你的利息,本钱在这里。”说罢,正好拿出一张存票,递到了沈初云面前。

沈初云接过来,瞅着上头的“壹仟元整”四个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又抬头望望沈云鹏,疑惑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