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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行军打仗绝不是游山玩水,不但日夜兼程,茶饭简陋,还风餐露宿,连张像样的床也没有。这些天,我基本处于昏睡与半失眠状态,白天打哈欠,晚上却干瞪眼。霍去病与卫青忙于军务,一直没有出现过,于是,我在车上与玉奴大眼瞪小眼,我心里反复记挂着玉奴最后那句话:"你有多了解霍去病?韩真真,你好自为之吧。"话中带话,我却始终想不透其中的涵意。古今中外的间谍,说话都喜欢说半句、高深莫测的样子,扰得人心里不安。我没她那么高深,只得在心里瞎揣测,揣测到后来,是一团雾水。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解放似的长呼一口气,一溜烟朝车下蹿去。

大军在离侯山附近驻扎,我下车后,观察着山形地貌,寻找着熟悉的记忆,觉着自己确实来过这里,只是一时想不起具体的事物。

一个小坡后传来军官们的议论声,我闲着无聊听去,听军官们说,左贤王带着余部藏在此山中,汉军准备以合围的方式,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自动送上门。又说,汉军多为步骑兵连同作战,必须依托丘陵险阻,进可攻,退可守,即使敌人的兵车骑士大批来袭,我方也可布下坚固的阵势,快速出击。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慨古代打仗果然玄妙得很,一个小小的驻扎,便有那么多的学问,忍不住上前加入了他们。

我问军官们对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将军的评价,他们异口同声地赞扬卫青,表示他体恤部下,身先士卒,人品一流,是新时代大丈夫的典范;对于霍去病,他们却是褒贬不一,有的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的则不屑一顾,有的封他为战神,有的却笑他只是个花花公子。后来,两派人居然愈争愈烈,差点便要拔刀相见。

我好说歹说才劝下众人,为化解紧张的气氛,连忙转移话题,问这次胜算有多少。军官们又兴奋起来,直嚷哪要什么胜算,根本就是三只手指钳螺丝,十拿九稳。我又问,既是打些残部,何需二位将军同时出动,他们摸着脑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中有一个看上去有些知识文化的军官说了意味深长一句话:"自古军人只有在战争中才彰显存在的意义,若是没了战事,又何需将军的存在?"一群大老粗们压根儿没听懂,我却朝他看去,向他竖了下大拇指。他朝我微微一笑,显得极有深度。后来我才知,此人本是匈奴降将赵破奴,在漠北大战中,立下大功。

我在想,霍去病此人果然是个奇才,用匈奴人打匈奴人,居然还得心应手,想来韩真真也算半个匈奴人,心甘情愿保他周全,此人到底有何魔力?

又来了个小兵,说是霍将军请各位军官玩"蹴鞠"去。军官们有的雀跃,有的却直摇头,说大战在即,这霍将军却一心想着玩乐,两帮人又开始剑拔弩张,我却听得热血沸腾,"蹴鞠"是不是古代足球的意思?好奇心前所未有的澎湃,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呼:"好好!"……

远处的空旷处,早已是人山人海,我佩服霍去病在这当口还能劳逸结合、寓教于乐,左贤王要是见到汉军这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估计没被吓死也要被气死。

我挤进人群,见场地中间已是尘土飞扬,人影攒动,仔细看去,见一群军人们正围着一个藤编的小球你追我赶。我看了会儿,马上明白了,原来这"蹴鞠"和现代足球没什么两样,一个长方形的球场,两端各设六个对称的"鞠域"也称"鞠室",各由一人把守。比赛分为两队,互有攻守,以踢进对方鞠室的次数决定胜负。国际足联果然英明,明确指出足球的源地是中国,原来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