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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梆子敲响,  玉溪镇陆陆续续点上了烛火。

烛火零星点缀,从远远的地方看来,玉溪镇的屋舍错落有致,  昏黄的烛火明明灭灭,就像夏日里的流萤一般。

夏日闷热,虽然已经落更了,玉溪镇的百姓还未回屋,  家里的小子手脚灵便,两三人通力合作,抬着一张藤椅,又抬了一张躺椅。

一家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热热闹闹又亲昵的说着话,一整日的疲惫一下便消去了。

竹子制成的躺椅打磨得光滑,躺上去一片冰凉,  带着竹子好闻的气息。

顾昭打涯石街走过,  敲了敲手中的铜锣。

“梆!梆!”

“梆!梆!”

“梆!梆!”

“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落更的梆子一快一慢,连打三次。

顾昭瞧了一眼桑家,此时大门已经落了锁,  白日店铺里那些精致的纸活也收了起来,不见踪迹。

她惋惜的收回了目光。

明儿,  她明儿一定早点过来再瞧一瞧,桑阿婆扎纸人的手艺实在是精湛!

顾昭抬脚继续往前走。

她有些苦恼,  这纸活明显是桑阿婆的独门手艺,天地君亲师,这师父能排在第五个,足以见其中的分量。

更何况还有那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  她在家里和阿奶姑姑说得轻巧,实际上这等绝活,说不得是非传人不教的。

顾昭摸了摸腰间门别的荷包,她和赵叔两人顶了玉溪镇其他更夫的活儿,累是累了一点,但这荷包也鼓了啊。

顾昭思忖。

或者,她可以买一个纸人拿回去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