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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什么玩笑?都到这地步了,还想反悔么?”大副塔勒怎容得他耍赖,大眼一瞪,摆出一副决不妥协的架势。

船长见他不肯答应,只能耷拉着眉角,低声下气地打起感情牌:“瞧你说的,大家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不要这么绝情嘛……”。

“老大,一码归一码,咱们虽说是好兄弟……这闪亮亮的银币可不认得人呀!”二副咧着一口白牙,笑嘻嘻地打断了他的话。

“X的,真倒霉!这一路又是风暴,又是……我肯定是被人诅咒了!”安格力眼看无以挽回,只能高声咒骂了几句,恨恨地用力扔出一张牌,“元帅!”

“哈哈!凤凰!”塔勒笑得合不拢嘴,飞快地将手中那最后一张牌压在甲板上,顺带一划,把安格力身旁的筹码统统捞了过来。

“不打了不打了!”安格力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来拍拍裤子,将船长帽正扣在头上,又从腰间皮囊掏出个小巧的红木烟斗。他叼着烟斗往裤兜里掏了掏,再往内衣兜掏了掏,都一无所获,只得黑着脸取下烟斗,转头朝船舱大喊道:“阿海!阿海!快帮我拿些烟草过来,要红丝的那种!”

“好嘞!这就来!”船舱里立刻传来了少年清亮的回应。

这狭小的舱内有些昏暗,木制花窗边,明亮的光线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块状,带着飞扬的微尘。界海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声,匆匆将手中的书信折叠好塞进信封,涂上胶液,最后小心地收进背包。他转身从桌边的木柜里取出一个装烟丝的玻璃瓶,往手里倒了些红丝烟叶,握紧拳头顺着楼梯快步跑了出去。

舱外的阳光异常刺眼,界海抬起胳膊遮了遮眼睛,几秒后才适应这瞬变的光线,他眨眨眼放下手臂,微笑着朝安格力船长走去。这位17岁的少年个头不高,身材纤细,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是灰绿色的束脚麻裤,脚上套着牛皮凉鞋,一头浅亚麻色的短经过长时间的船上旅行显得乱糟糟,毫不规矩地四处乱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