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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装潢还是冷色调为主,驼色的窗帘,大气的楠木家俱,豪华的欧式双人床。床头他俩甜蜜的婚妙照已经摘下来,收藏在贮藏室,墙面突兀地空白着,显得十分单调。

张清那件爱不释手的暗红色毛衣,叠得周周正正,紧挨着枕头摆放。我鬼使神差,胡乱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不言而喻,这件毛衣旧得像个老古董,他却爱不释手不肯丢弃,肯定和彩云姐有关。

我突然很想和一件旧毛衣较较劲,看看在张清的心目中,究竟是它重要,还是我这个活人更有份量。

我害怕惊动周阿姨,把毛衣揣在怀里,蹑手蹑脚出门,然后蹬蹬地跑下楼。张清马上就要到家,我必须趁他进门之前处理好。

月黑风高,四处无人,正好适合干些遮遮掩掩的事,我胆从恶边生把毛衣朝垃圾桶胡乱一丢。我转而想想又不忍心,折回去又一把从垃圾车上捞起来。

我重新抱着毛衣上楼,像捧着块烫手山芋,在楼梯间上上下下,来回折腾了好几遍。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终于下定决心再次下楼,索性眼睛一闭心一横,扔了。

我忐忑不安地在厨房里晃晃悠悠,设想着张清知道后的种种情形,焦躁得像找不到洞口的蚂蚁,团团乱转,连周阿姨都看出我魂不守舍。

当张清进门时,我根本没有勇气正视他的目光,忙不迭地去接他的公文包,讨好地递上拖鞋,一副典型的奴才样子,弄得他一头雾水。

“张清,我收拾屋子,把你那件红毛衣扔了。太旧了,都脱线了。”吃饭时,我实在受不住煎熬,吞吞吐吐说出来。也许早点坦白还能从宽,如果等下让他现我是存心故意,定会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