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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润泽的瓷面,柔柔开出旖旎图案,如同盛放的血色花朵,娇艳欲滴。

朱见濂捧着这两件瓷器,屏住呼吸去看。眼前烛火跳动,衬在瓷面上,情绪亦随之流转,一如美人醉酒,风华绝代。

“这是你做的?”他看着她问。

沈瓷点点头:“今日刚出窑,总算能赶在离开之前给您。”

朱见濂静了静,纵然他不懂瓷器,但也看得出这样纯艳的红色有多难得。可是她未对这份珍贵提及一语,倒真像是送了件寻常物什。

想至此,他的眉目柔和下来,也未曾深究方才两人之间的僵持,只当是寻常不舍。他想,小猫小狗离了家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个人呢?他只不过方才稍有不适,只要再过一阵,一切便都会恢复寻常。对,他想,一定是这样的。

朱见濂思量片刻,轻轻关上手中的木盒,也敛下了釉里红散的夺目光彩,抬头看着沈瓷道:“行,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这几日你好好收拾行装,走之前我会让秋兰来一趟,你缺个什么东西或需要任何帮助,都可同她说。秋兰是府中的老人,她办事,我放心的。”

沈瓷点头,同时现朱见濂已经起身,连忙拿起桌上的木盒,递交给候在门外的丫鬟。他并未道别,也未再交待任何,只借着昏暗的灯光向前走,没有回头。

沈瓷静静站在门边,目送着他飘然远去,待完全看不到人影,才兀自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额角那道月牙形的伤疤,似乎又开始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