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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用了三盏茶的工夫,四人就到了隐藏在山腹里的一处大厅,其间,三十几道陷阱和机关,风墨只凭着一把手指长的铁钎,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个彻底,让时仪和静岚两人看的目瞪口呆。

江越显然没有料到,能有人这么快,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穿过了这条让他依着书籍所录,犹费了七八天工夫,才勉强走完的道路,所以,在他打开另一道同往这个大厅的石头,看见了已经站在大厅里等候的四个人时,第一反应,便是停下脚步来,眯起了眼睛。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在下失礼了。”

看到站在四人中景麒的身影,面具之后,江越的眸子微微一闪,这个人,他是见过的。

江越清楚的记得,意皇烈火焚山之后,这个人,曾在一个温暖的午后,骑了一匹青色的“草上飞”,到了他提前让静童准备好了的,那具被烧成了黑炭的尸体跟前,查验了一番之后,从马背上取了半匹白色的绫缎下来,将那尸身包裹完好,背上了马背带走。

之后,又过了几天,他便带了几个工匠又到了山脚,修了一座还算体面的墓穴,把之前带走的那具烧焦了的替身,用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装了,葬了进去,然后,摆上了贡品,点了香烛,唯一没做的,就是墓穴前的石碑上刻下他的名字。

再后来,纳兰雪发兵意国,打下了天星城,在出发去往下一座城池之前。到了这人之前建起的墓前,坐在没有刻字的石碑跟前。自言自语的跟“死了”的自己,说了一下午的话儿。“告诉”自己,她会打下意国,扒了意国皇帝的祖坟,然后,在那里修建坟冢,葬他。

由此,江越便是明白,这人,该是纳兰雪的手下了。恩,就算不是手下,至少,也该是跟她有些交情的,不然,非亲非故的,这人,干嘛平白无故的,冒着会被白独羽抓捕的风险葬他?不然。纳兰雪怎么可能知道,一座没有刻名字的坟冢里面,葬的是他?

既然,是纳兰雪的手下或者朋友。那,他江越便没有理由,与这人不睦。再说,他不是还欠了这人一个“埋骨之恩”么?

别人待之以礼。景麒自然不会失礼,虽然。眼前的这个家伙,先是对他们两人的本事进行了试探,如今来见,又是脸带面具的,但,他已是早就习惯了,旁人见他们的时候,遮掩样貌。

但凡是能拿得出能让他们这些隐世家族的人满意的报酬的,无外乎是些世家大族,皇亲国戚,富商重贾之流,暴露身份,对那些人来说,只有害处,没有益处,自然,就要能避则避,落把柄于人手,总是,没什么好处的。

“我叫景麒,他是风墨。”

景麒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和风墨,便依着寻常接生意时的做法,朝着江越,微微的拱了拱手,“原本,是我应了静岚姑娘所请,来这里接生意的,但,就在刚才,我听了这位不知该怎么称呼的人说,事主手下,有一个名唤风断的手下,此人与我的一名走失旧友,名姓相同,不知,事主可方便,让他与我们两人见上一面?”

“风断是十几年前,我外出游历时候,从一处遭山洪冲毁的山崖下面捡回来的,彼时,他不过才**岁光景,应该,不是贵人走失的旧友才是。”

听景麒说风断是他的走失旧友,江越不禁微微一愣,也不避讳自己将风断收归麾下的事实,径直将风断的出处说了出来……相处数年,江越早已把风断当成了自家兄弟,就算,撇了景麒跟纳兰雪的这一层亲善态度不谈,也是希望他能寻到尚可能存世的亲人,尽一些孝道的,只是,景麒说风断极有可能是他的走失旧友……一个**岁的孩子,屁事儿都不懂得,哪来的什么旧友不旧友的?

听江越说,风断是他在山洪冲毁的山崖下面捡到的,跟昔日里,景瑞家人所查的他的最后踪迹,恰好吻合,风墨哪里还沉得住气?!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江越的双臂,就紧张的跟他追问道,“是不是原意国和泗水国交界的山崖?你发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抱了一口只够装得下婴儿的小棺材?!他的身边儿,是不是还有一个,像是木匠的工具箱子的匣子!”

“我捡回他来的时候,他骨头碎了十几根,头也被撞伤了,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也记不起来,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忘记了,边境没有良医,我怕他死了,就带了他回天星城医治,起先时候,他总昏昏沉沉的,在梦里喊一个叫……”

风墨的反应,吓了江越一跳,以至于,连躲都忘了,就只由着他抓着自己,摇了又摇,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得,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叫风墨?你,你是不是,就是他喊的那个墨儿?!”

“我哥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