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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落深藏的酒巷之中,居住一名奇怪的客人,每每令酉娘娘气的直咬牙,却没有发作出来。但是那美眸冷冷一瞪的风情,也令人心神向往。

安陵品尝盏中的酒水,感受微辣中带着一丝甘甜,不由微勾唇角。这是他在酉姬酒肆中品尝到的地二十一种清酒,也是他在这座酒肆中呆的第二十一天。

留在这里,不止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和方,也是因为他迷恋上了这里的酒水。酒水能抚平他在嚣狂狰狞的灵魂,慰藉心中的创伤。可是每一种酒水,都没有让他发自内心的留恋,时间过得越久,似乎连酒液也不能抚平他的痴狂。

不过在这深巷酒肆之中,他遇到了了一名奇怪的客人。

酒肆的客官不一而足,任何身份的人都有,他们每次来,一锭金,一坛酒,或是坐上一整日,失魂落魄而去。或是叫声酉娘娘,放下金子,拿起酒坛,洒脱而去。

但也有一群特殊的客人,他们以故事求酒。若是这个故事感动了酉姬,她便会为这个人特意酿制一种酒,是他们的故事,是他们的深情。

谢愠便是这座酒肆的常客。

要说谢愠此人,可是大有来头。

“文经武略安国邦,聪秀机敏辩非常。紫衣金带为卿相,何作人世痴情郎。”听闻这是当年安庆国府传出来的谢愠的命格批语。

如此过了二十年,前三句诗词尽皆应验,可谓是享尽了人间富贵权势。可令人奇怪的时,如今已是二十年华的谢愠竟还未娶亲,不由让人怀疑这最后一句是否也是应验了。可惜安庆国府对此忌讳莫深,根本没有消息传出来,不知道愁碎了多少女儿心,因此此时的夙世长安,家家皆有未嫁女,婚事都是硬生生的被拖延下来的。

“酉娘娘,多日不见,生意可还好?。”走进酒肆的青年一身紫衣宽袍纹理直缀,腰间别有香囊玉佩,走动时,琳琅作响,发出清鸣之音。

长发用金玉冠束起,垂放身后,眉宇之间一片浩然正气,双眸点漆,温和雅致。一点不像在威严的朝堂之上,手握重权的谢丞相。可是若是你被青年温和的面皮迷惑,那等待敌手的绝对是致命一击。温润如玉,狡诈如狐,两个相对的词,却在此人身上展现的淋淋尽致。若你相信他此刻是守礼的君子,那他绝对会打破你的思维,展现如妖如狐的一面。若你相信他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他却不急不慢,含笑有礼的逼你退入早已画好的圈套中,然后在倏然收网,令人猝不及防。

总之,这人不像一名年仅二十的青年,而像是慧智谋深的老狐狸。

“托您谢大人的贵气,我这小酒馆才开的过去。”酉姬走出柜台,玲珑有致的身体款款而行,带着优雅的贵气。眉间含笑,眼眸流波。

“酉娘娘说笑了,您才是谢某的贵人。”谢愠摆了摆手,撩起长衫,在方桌上坐了下来。

酉姬眸光微闪,知趣的转身自柜台之内掏出一坛与众不同的酒坛,一瞬间,就吸引住了安陵的目光。

就酒坛奇异的不是用细瓷,抑或粗瓷陶制而成,而是用一种透明的琉璃打造。琉璃表面呈多片菱形,折射着微弱的彩光,趁着里面浓重如血的酒液,更显奢靡。

酉姬手捧着小巧的琉璃酒坛,根根葱白的手指抚住表面,红白、七彩,强烈的对比,更衬出了强烈的气氛。安陵眸光不眨,暗自猜测那酒水究竟是什么酒,那颜色竟这般迷人。

酉姬放下酒坛和酒具,便挑帘走入后院,谁让那白吃白住的小子,竟让她特意为他酿制一种酒。不过,看那小子那么傻,又那么可怜,还是答应了。

“酒水虽好,可缺亲朋,不若,就让我这个无名之辈,来陪大人饮上一杯。”清朗的声音突兀的在酒肆内响起。谢愠略显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笑道:“公子风华无双,何称无名之辈?美酒自应与人共赏,才不负酿酒人的一片苦心。公子,请。”谢愠左手指着凳子,以示安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