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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用手挡回去了,苏合香知道她要敬酒了,敢紧拿来一个干净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老米酒递了过去。杜鹃接过杯子,高高地举过头顶说,同志们,我来给大家敬酒了,刚才有一点小事耽搁了一下,先让我代表乡党委、乡政府给出大家敬一杯,大家辛苦了!

大家一饮而尽!

杜鹃一喝完,又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酒壶,满满地倒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这第二杯酒呢,祝大家心想事成,工作顺利,家庭幸福!

又是一片喝喝喝的欢呼声,大家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老米酒呢,祝大家早日完成任务!

第三杯老米酒下肚后,好多村干部蜂涌而至,都争先恐后地同他们的乡长敬酒了,卢书记和苏主任都给挡了回去。只限于有甘罗沟村的书记村主任敬的酒,她喝了,喝完后,她又反过来对村书记和主任敬酒,她说,如果在六月底之前完成财贸任务的话,这杯老米酒,我喝啦。村支书和村主任连声说,一定完成,一定完成!

下午,又在乡接待室里向目副县长汇报工作,杜鹃的汇报赢得了目副县长的好评,晚上,又在乡食堂里为目副县长送行,目副县长能喝会说,几杯下来,乡里几个人都有些溃不成军了,杜鹃中午喝多了,现加上晚上又打连坐喝,已有八九分醉意了,她强打精神送走了目副县长一行。是苏合香和杜长生将她扶到房里歇息,苏主任又分咐办公室的出纳赭魁送来了两瓶开水到杜乡长房内,以防乡长晚上醒来要喝水。

鸡叫三遍的时候,杜鹃醒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了,她努力地回忆自己昨天的情形情境,想一想自己是否说了过头的话,或者说是否有失态的地方,可是一时三刻又记不起来了。室内灯光耀眼,窗外月光如水,灰朦朦的,万籁欢歌,风送虫鸣蝉叫,还不时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呼唤,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她干脆躺在床上竖起耳朵睁开眼睛,像是在听什么捕捉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又像是在回忆一种禅意、梦境,刚才她的确在听到儿子在喊妈妈,是那样的真真切切,儿子说什么话,她又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了。她支起身子拿了一个枕头靠在身后半躺着,对儿子她有着深深的歉意,还是在月子里,就隔断了奶,她忙着去地区党校赶招聘考试,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年,几乎十天半月才能看一次儿子,刚一跳出农门就拼死拼活的挣文凭,这一拼又是三年了,以致有好几次她带儿子到乡里来时,不到一个每星期儿子就吵着要回家,在儿子的心中他认为是到妈妈这儿来做客的,这让她心酸了好些日子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一拔又一拔的工作任务压住了头,就像脱粒机打稻谷一样,一捆一捆的稻禾扔进去一团一团的稻谷涌出来,你都得接住,那一个环节你都不能松懈,从一个村里统帅千把人的一把手到成为统率几万人的一乡之长,她每天每时都是刻不容缓的学呀学的、问呀问的,几乎没有很多的心思用在儿子和丈夫身上,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同时也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她在这样中给自己定位,不知道儿子会不会原谅她,也不知道丈夫是不是在怨恨她,是非曲直自己最明白不过的了,姊妹几个中除了小弟杜南外,她几乎没有过问谁家的事了,有时亲朋好友联络感情也因为没有时间而告吹,想到这里她更是难以入睡,肝子开始叽叽咕咕地叫过不停,这与她喝酒后没有吃饭的习惯有关,喝酒时也很少吃菜,现在口里干渴干渴的,她勉强起来倒了一杯开水,想找点舒适的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可是房内除了几包烟外一无所有,这时头又有一点疼,她揉了揉太阳穴,端起杯子就走向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