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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沉默不语了,栾华的话说到她的心坎上了,这么多年来,她觉得自己是在一种饥饿和渴望中生活着,她总是在平凡的生活中期待着一些什么,到底在等待着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等待一个人还是在等待着生活的变化,或者说在等待着自己心中的理想化为现实?就是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她挺身而出了迎接着生活中的种种困难,战胜工作中一个又一个消极悲观的念头,每时每刻她都在同自己作斗争,这样爬山费力的是为什么?是为了大家的认同,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份可怜的虚荣心?是为了心中的至爱还是为了那久久不能实现的梦想?

栾华继续接着说,你没有现我的生活过得比你强吗?是的,你是一乡之长,能呼风唤雨,一呼百应,能改变某些人的命运,可是象你们整天吃吃喝喝,送往迎来,言不由衷说些假话空话,无所事事地寻欢作乐,出入宾馆歌舞厅让肉体在运动,掩耳盗铃地来安慰灵魂。你没有想过么?比方如今社会上许多行政干部的口头禅:什么吃要像行政干部那样拼命吃,玩要象行政干部那样拼命玩;还有要下岗了或者说没有本事的就去当行政干部;还有人说世间有三种不可抗住的灾害:战争、瘟疫、政府行为。还有……

好了,你再不要说了,反正我们是一堆臭狗屎,行了吧!别把自己描绘得那样纯洁可爱,那样品德高尚,说说,你跟我们乡政府的卢会是怎么样勾搭成奸的?

说得多难听哟,什么叫做勾搭成奸?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嘛。不给你讲,反正我觉得他很好,很够味的。

你看看,说得多么肉麻,你也不怕短阳寿?

他真的很有味道,最起码比我的男人强。栾华很自豪地说着,说到兴奋时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说,我们真的是一种上苍安排的,那天,就是去年学校放寒假时,晚上,孩子到他爷爷家了,我一人寂寞孤独得快要自杀,就出来走一走,出门前我就许了一个心愿: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我一出门就碰上的人,我就要千方百计的弄到手做我的情人。要知道我实在是蹩得太慌了,我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接触过男人,我想啊想啊,多少个白天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多少个深夜里我在梦中与素不相认的男人约会,可是醒来是一个一团漆黑的夜或者是一团如水的月光,我还做了一个偷情的梦,梦见我自己在别人的床上一丝不挂地让人捉住了。这梦中的人就是卢会,那天,我一出门就碰上了他,他好象在思考着什么,正在低头匆匆忙忙地走夜路,这就迎了上去,他就一头撞上了我。

你们还有来往么?

当然,我们每星期一次。

他在你面前提到过他的媳妇么?

没有,他从来不提他家里的事,更不提他老婆,但是我完全看得出他对他那个农村女人很认真,他说过,农村女人就是比知识分子多点什么,农村女人是一片春色,是出门上路的记忆,知识分子女人是春色中的一泓清水,有时可以照见男人的灵魂,并让男人们在这种照耀下从平凡中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