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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净身出户不能按你的意思去算。”一面说着,韩延荪一面点着头,又不将话说完。

沈初云心头一紧,看来沈家对她偏离传统道德观的行为,已经商量出对策了。虽然心内急得像捧着一团火,但理智告诉她,公爹就是公爹不是亲爹,况且家里的亲爹在这一方面也会表现得像个后爹,所以无论是哪一路的长辈抱着何种态度来,都是希望能说和甚至胁迫他们夫妻重归于好的。若要摆脱婚姻,自己就得拿出一些冷酷,甚至是冷漠来才可。

果然,韩延荪本是打量着先让她自乱阵脚,见不奏效,只得将沈老爷在电话里交代的那番话,一字不错地搬出来:“嫁妆嫁妆,是为了你出嫁而准备的。照这样说,嫁妆自然也有姑爷的份儿。你要是真想离婚,嫁妆还真不能说,全该是你的。”

沈初云不由大惊,她想过家里的父亲为了阻止自己让家族“蒙羞”会做得很绝,但万没料到会这样狠心。她已表态不要赡养费了,如果娘家反而帮着韩家,连嫁妆都不让她带,那她一个人出来了,需得要过上一阵颠沛流离的日子,才能慢慢缓过来。

这样一想,担忧自己未来可能会无处安顿,不免心慌起来,脸上涨得通红。

再一想,什么叫嫁妆是给姑爷的,这样的话实在不合情理!问也不问一问,离婚的过错方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地先往女子身上施压,还有道理可辩吗?离婚难道就是那样耻辱的事情吗?家里有个离婚的女儿,怎么就跟住着个通缉犯一样忌讳呢?反倒是韩仲秋那样,白拿着zhng府的薪水,四处胡混的人,却未遭人不屑。

这一来,沈初云脸上又是一阵惨白。

韩延荪看她已是坐不住了,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虽说他支持新式婚姻,里头就该包括尊重女子对婚姻聚散的主张。但摊上了自己的儿女,又怯懦了。家里太多杂事,终究不利于他在朝为官。何况上头的总统、总理,对于破除旧思想这件事也是言行不一的。若按私心去想,还是委屈沈初云,继续和韩仲秋过下去,只怕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