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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邓太太很轻易地就读到了邓丽莎眼里的意味深长,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邓丽莎长吁了一口气,在心里慢慢地想着,一切都只是猜测,虽然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高,但要是真是自己将父亲看得太不堪了,说出去的话可就难收回了。可设若这个猜测没有错,自己却什么都不说的话,将来回头看时,自己会不会太袖手旁观了呢?再者说,要是假设成立,并且自己也畅所欲言了,以邓廉的性格,真的愿意放弃政治野心吗?尤其是,该生的都生了,已然爬到了这一步,再要收手,还能全身而退吗?

想了很多很多的可能之后,她终于意识到,遮遮掩掩、瞻前顾后并不是自己的性格,终是对着邓太太直言道:“偷的就是偷的,许你们偷别人,自然也有后来人会觊觎你们的。家里女儿不止我一个,还是别再我身上费心了,守住你们真在乎的那些东西更要紧些。有些事,知道还装傻,就已经是我的愚孝了。我所受的教育告诉我,即便只是装傻,也很对不住良心了。你们再多要求什么,就别怪我冷漠无情了。”

此刻,邓太太脸上可谓是五彩斑斓了,由红转白,再急得青筋尽露,最后就黑起脸来了。

按正常逻辑来分析,如果这番揣度与事实不符,邓太太不会仅仅是气急,而不说半句回驳的话。如果猜测不对,邓太太此刻应该是声泪俱下地控诉,天下怎么会有把亲生父亲看得如此不堪的女儿。

想通了这一点,邓丽莎犹如被冷水兜头浇了一身,不一言地起身,踉踉跄跄出了门,连自己怎么回家的,都不大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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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夜时,因为临近新年了,所以胡同里已经可以听到小孩子们玩响炮的笑声了。

邓丽莎洗了一把脸,在南边屋子里找了一圈也不见沈初云,倒是她最近常去的北屋子亮着一盏灯。便走过去,推门一瞧,倒着实有意思。这一向都是邓丽莎嘴里衔着一根香烟,冲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吐烟,今天换了沈初云干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