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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手中攥着墨锭,身体还僵直着,慢慢抬起眼,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事,目光变得冷静镇定:“小王爷您不同闲言碎语的人计较,是您宽宏。可就算被蒙蔽者无罪,这传出事端的人,可不能这样放过。”

朱见濂被秋兰一瞬冷静的声音震动,愣了愣,这才抬起头来看她严肃的脸,道:“你我都清楚此事一出,谁获益最大,但她在府中地位重大,无凭无据,不可谬言。”

“不是谬言。”秋兰已经完全褪去了方才的惊惶,她本就是精明的人,只在小王爷对自己身世有所怀疑时,才不可抑制地心慌意乱。她眯起眼,两片薄薄的嘴唇微抿着,沉声道:“杜王妃的长子虽然被送去了京城,但这些年她掌管着王府的账目,可没少给自己捞好处。您可知她从府里提走了多少钱?”

朱见濂看着她,没说话。

秋兰伸出三个手指头:“大手笔的,有三次,小的便不计其数的。更重要的是,她悄悄变卖了王爷两处田产,上个月还卖了淮王的一处庄园,把得来的金银全部私吞挪走了。”

朱见濂听出不对劲了:“她挪去了哪儿?”

“还能去哪儿?挪回了杜家呀。”秋兰道,那双眼焕出了光,已在想象中将杜氏彻底击垮:“几年前杜家势力强大,王爷在李王妃去世后,便将杜氏扶正。可近两年,杜家生意不稳,日渐衰微,还得靠杜氏挪走淮王府的钱维持着。如今的权势,已无需惧惮。”

朱见濂蹙眉:“父王封地广阔,俸禄丰硕,既然之前无人觉,说明也不是极大的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