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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云答应了,心里想的是叫邓丽莎想法子去和梁绣珍说说。上午坐汽车的那个女子,看气质倒不是一般人,这样明目张胆地用着家里的汽车,只怕是个祸根。

哪知邓丽莎来了,也是满心的为难,犹豫得很:“原该是我去说的,可我跟你一样,觉得为难极了。说到底她究竟是我表姐,可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又实在反感。不瞒你说,我们已经许久不联络了,忽然地跟她去说这样的事情……我表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凡事讲面子,喜欢人家顺着她。不管是谁,要是不小心撞见她的错处,她就要当人家是敌人,长久地记恨下去。凭我和她现在的关系,如果去说了,她一定嘴硬得很,还会说不过一桩小事,三五天内保管能解决,或许还要大大地教育我一番,让我跟她学着点儿。”

听了这一说,沈初云心里就咯噔一下,更为犯难了。自己从前甚少掺和家里女人间的争端,因此对于各人的脾气也是一知半解。前一阵想着邓丽莎实在委屈不过,就同梁绣珍有过一段的不愉快,照此说来,岂不是要被她长长久久地记恨了?

因想着,便将眉一拢,苦恼道:“我倒不是推托,你也说了,你表姐好面子,向来在我面前很主张她的‘御夫术’,我拿不准仲平的事是否在她容许的范围内。如果她本身容许,我去说了,倒像是看她笑话似的。”

“你听她吹呢,其实外强中干罢了。试问在婚姻里的女子,有哪一个是不想得到忠诚的?”邓丽莎又叹了一记,背脊颓丧地一弯,“其实我们之中,不管谁去说,从她眼里瞧出来,都是看笑话呢。我不过想着,我不与她常在一处,拿不准我去说的时候,她是否有空,又是否心情不错。这样伤人的话,总要挑个好时机去说呀。你与她一个屋檐下住着,方便瞧她眼色不是。”

沈初云认为这个主张也很有理,便艰难地点点头:“那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想法子同她聊聊吧。”

邓丽莎松了一口气,主动拉起她的手来握着,摇了两摇,算是达成了协议。

这些天韩仲秋总是在家待着,像是防着人打听陈依曼住处的样子。他又是个好玩的,安静不下来,所以客厅里的话匣子常开着,不方便说话。若要叫他出去走走呢,他定然又要推脱伤口没好透,嗔怪沈初云心太狠。若叫他去卧室里待着,倒又会让他把话都听了去,再去说给韩仲平听。别的地方又恐有别的耳朵听了,更加对梁绣珍不利。因此两人是在东侧的书房里相见的,自然沈初云搬来独睡一事就此暴露了。

“初云,你们夫妻这个样子……”邓丽莎四顾一番,欲说不说的。她到底是未婚,跟人谈这些脸上不由地微微泛了红,低头咬了下唇,声音一字低过一字,“我也不会说了,只是觉得你这样……”

“我这样过日子,忒没意思了吧。可我真的没法子呀!”沈初云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人往椅背上一靠,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