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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振青曾教过她,做记者要适当会撒一些谎。譬如将自己的话说成是出于某位不愿透露姓名但颇有名望之人,要是遇上性情直率又爽利的人,对方的一些心里话就会急于出口。这样的小技巧,未必只有苏振青一个人在教。因就继续分析,哪有这么倒行逆施的教授呢,就不怕讲台下的学生们将他轰下去吗?

这样看来,多半是不存在此话了。于是,稳了心神,唇边抿个笑,轻声细语道:“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么我就希望新闻界同仁要守住底线与操守,不要为了一个头条,就向我们国家的知识分子泼脏水。我以为所谓教授,应该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也是支持平等之中流砥柱,应当不会说出这么落后的话。”因见那记者还是手足无措地低头罚站,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忙又让道,“快坐下,我又不是在训斥你。同仁之间,互相交流工作原则是应该的。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记者方才慢慢蹲下去,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半个位子,上身绷得直挺挺的,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么……您认为妇女促进会存在暗箱操作吗?”

沈初云还是偏向女性进步组织的,即使是有过节的妇女促进会,她亦不忍其沾染恶名。便就佯做坦然地解释起来:“竞争会长职务的最后一次宣讲,我并没有参与。因此可以说,如果我依然当选了,那么暗箱操作倒成了板上钉钉的话。反之,倒不能推断出任何结果。”

“那闻京报……”本想追问下去,良言作为闻京报旗下的新报刊,难道不应该是彼此站在一个立场上的吗,为何闻京报怀疑有问题,身为良言总编的沈初云却要帮着澄清呢?可那记者眼神一抬,望着沈初云镇定的笑脸,先就吓得失忆了一般。只得局促地低了头,继续照着准备好的问题接着聊下去,“新声报更换主编的事情,向您征询过意见吗?这个主编职位,真的是预留给妇女促进会会长的吗?”

“创刊时的会长是姚太太吧?”沈初云一摊手,四两拨千斤地一句话,却是以事实驳倒了事实。

可她心里却不免感慨一句,上层人士的把戏那么拐弯抹角,盲目去抗议未必有任何结果。今日她替新声报辩驳的话,由她说出来,那是她的大度。否则,新声报也是会出来自证的。等她们出来一澄清,就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白白地打嘴仗也是没意思极了。因此,不由挑了眉,暗地冷笑。

记者应声,一面提笔草草写字,一面小声念了出来:“没有暗箱,没有预留。”

原以为到了这时候,最难回答的话都熬过去了,却不想最后一个问题,更为致命:“沈先生,这两天北京交际圈还盛传一件事,说您……您……当初还在外长府上时,常常借慈善名义中饱私囊。”

沈初云登时脸色一黑,哪里来的胡话,她倒真想问问,是哪个人这么说话不带良心。可是,她无意再与过去纠缠。闷闷一叹,望了窗子上映出的树影,又有失望又有无奈更有三分藏不住的气愤,沉声答道:“谁主张谁举证吧,若有证据,我一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