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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张里仁与凤妃、班彪、雨荷三人一起在膳厅里用完早膳后,开口道:“妃儿,你和我一起去长安城北郊的方坛转转,班兄你和雨荷就在家或者出去大街上随便逛逛吧。我和妃儿应该没有那么快能把事情弄好,大概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才能回来。”

班彪和雨荷猜到张里仁要带着凤妃一起去北郊的方坛祭拜他已逝世的师父西门君惠,两人虽也想一起跟去帮忙,但既然张里仁没开口叫他们一起,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张阿郎和凤姑娘你们路上要多加小心。”雨荷关心地道。

“好,我们会多注意的。”张里仁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然后在院门口捡了一根木棍后,与凤妃一起出了院子。

张里仁与凤妃先是去了卖祭拜纸钱用品的香烛店购买了一些祭拜用品,然后去肉铺、鱼铺、水果铺和酒铺购买了祭拜三鲜及白酒,最后从长安城的北门出城前往北郊方坛。

离开了长安城喧闹的人群,张里仁陷入心底最深的回忆中,然后对着凤妃缓缓道:“妃儿,还记得我离开长安城到江湖中游历那日,师父亲自将我送出城门外,然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讲,‘武儿,在江湖中历练要多加小心注意,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都多留个心眼,这总是没坏的。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了,你自己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若是我离开了这个混乱的人世,你也不用太过伤心,随遇而安就好。若是遇到了自己心仪喜欢的女孩子,那就大胆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都不重要,只需好好享受那个难忘的过程就行。我们方仙道虽说是一群追求寻仙问道的人,但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不留遗憾,那我们也算是没有白活这一场。’妃儿,我现在很痛苦,为什么那日我就没有多与师父讲几句话呢?”

凤妃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张里仁的左手,温柔地安慰道:“里仁哥哥,你别难过了。奴家虽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你好,可是按照我们巫族的说法,一个人若是去世了,那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相反,他能脱离这个纷乱繁杂的乱世,前往那个无忧无虑的另一个世界反而是种解脱。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就不要太难过了。”

张里仁脸色苍白,痛苦自责道:“妃儿,现在想起来,师父他之所以会叫我到江湖中去历练,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不久后将会遭遇不测,不久于人世,所以才会故意叫我离开,不想连累我与他一起遭遇不测。为什么我就没能早点发现师父的异常呢?为什么我就不坚持留下来陪他呢?若是我能留下来陪他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凤妃继续柔声安慰道:“里仁哥哥,这人世间并不存在或许和如果。如果存在的话,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惨剧和不幸的事情了。如果那日你选择留下来陪伴师父,你现在可能也早就与师父一起遇难逝世了。也就不会发生与奴家相遇、参加赤伏大会这些事情。所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想再多也没有用,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不如过好当下,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安慰。”

“恩,我知道,谢谢你妃儿,有你陪着我真好。”张里仁轻声道。

“里仁哥哥,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这些话,只要你心里有奴家,奴家就心满意足了。”凤妃嫣然一笑道。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北郊方坛。放眼望去,到处是一座座耸立的坟头石碑。

张里仁也是第一次前来,但前两日已叫义帮的人帮忙来寻找过,所以大概还是知道师父西门君惠墓碑所在之地在哪里。

两人向着西门君惠墓碑所在之地一路走去,在快到的时候,却见到有两人早就站在那里献花祭拜。

张里仁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后面站着的是一个十二三岁年纪,还带有几分孩童气息的男孩。

而前面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已过不惑之年,身材修长,肤白如雪,瘦窄的脸庞上有一双满载幽郁但却机灵智能的眼睛,加上一张多情善感的嘴和五缕长须,一身文士装束而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中年男子与那孩童也发现了远处行来的张里仁与凤妃,不由转头向二人看来。

张里仁与凤妃走上前,张里仁礼貌地开口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与先师西门君惠是认识的故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