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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副的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接连发生的恐怖景象让他的大脑几近宕机无法思考,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这个地方。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跑出几步之后才想起要提醒其他人这里的危险,可等他强忍住咳嗽和呕吐的**张开嘴之后发出的却只有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本能让他此时只想通过大喊将心中的恐惧释放出来。

他尖叫着跑到了甲板,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被身后那些手臂赶上,而当他刚喘上一口气准备找到其他人时,另一些刺耳的声音却从那震耳欲聋的海浪声中传来:那是很多人的惨叫,夹杂在风浪中此起彼伏穿透耳膜深深刺入他脑海中的哀号。

他脚步逐渐放缓,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循声望去,只见不计其数的手臂从货轮的各个方向伸出包围了整艘船,它们拖拽着或尖叫、或奄奄一息、或已经变成干尸的船员向着底舱缩去,手指死死地嵌进他们的脚踝,让那些没有死亡依旧还残存着最后一丝气息和理智的人也只能哭求着做最后的挣扎,他们的手指用力抓住一切可以带来希望的地方,鲜血和指甲碎片在甲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拖痕。但最终还是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拖拽着滑向那漆黑的深渊。

此刻的甲板上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的血管,就像整艘船都变成了活物一般。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那声音的源头竟是自己脚下的这艘货轮,或者说是货轮下的这片深海。

几分钟后,大副重重地关上门并反锁起来,他抱着头缩在远离门口的墙角处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回房间,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哪里才是安全的。他的脑海中还充斥着刚才看到的场面:在通向顶层的楼梯上,他看到船长站在楼梯上方用空洞的双眼看着他,从他张大到脱臼的嘴里还能看见几根枯槁的手指,就像一只戴在手上任人玩弄的布偶人。他几乎是本能地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可就算他跳进那冰冷汹涌的大海里也会被追上吧。他不想死在这里,他恐惧那些东西,他亲眼看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那东西刺穿头部给吸成一副皮囊,而那些没有立刻死去的人,在那船底的黑暗中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就无法想象了。可大副现在还不想放弃,他还有家人在等他。

家人!大副猛地一惊,他迅速冲到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耳机,如果他今天难逃一死,那至少最后也得留下点什么,不管是给家人的遗言还是哪怕一丝线索也行,他不能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他按下录音机的临时录音按键,将耳机话筒放在自己嘴边便立即开口准备说话。

噗!

一记沉闷的声音从他的脑后响起,大副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变得迟钝,黑暗渐渐遮蔽了他的视线与意识。

他看向自己视线中突然出现的那个东西,一只手从他张开的口中刺出并穿透了他抓住耳机的那只手的拇指和手掌连接的位置,拇指脱离手掌掉落在地上之后开始变得干瘪起来,鲜血从伤口中流出飞向那只手臂,只留下了少许浸染在地面。

最后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手臂缓缓提起,仅剩的手指终于还是无法握住那被一并破坏的耳机,连接着线的收音机也被拖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摔成几块。

手臂带着他的身体缓缓向后缩去,等碰到身后的柜子时他已经只剩下了一副干瘪的皮囊。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拖着挤进了柜子的缝隙消失不见,

只留下了地面上的一截断指。

几分钟后,货船在风浪中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漂浮在大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管似乎是饱餐一顿获得了满足开始褪去,而船的表面也开始慢慢地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直到整艘船都覆盖上了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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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浪突然睁开眼并跪在地上干呕起来,短暂地喘了口气后站起身对众人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向着墙边的柜子走去。他拿起手电筒照向柜子下方的缝隙,其他人也凑了过来看向手电筒照着的地方。因为缝隙实在太小所以人贴着墙看很不方便,路加便一把推开其他人然后抓住柜子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