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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拿便拿着。”说完终是松了她的身,“孤去了。”

李偃翻身上马,未再回头,纵马疾奔而去。

谨姝遥遥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只是未瞧见,她身后的马车,里头人正掀帘看着她,那目光里无悲无喜,但无端端叫人寒。抱月战战兢兢地跪立在郑小娘子身后,不禁微微出神了下,现下主公不在,郑夫人亦生着病,恐还未好利索,家里若没了郑夫人,一向小娘子做主,小夫人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谨姝却未想那么多,只是心神有些不宁,虽则这一世李偃娶了她,亦未攻打玉沧,但她总觉得好似一切都还在往一种既定的方向在行进着。

她原嘱过父亲,需励精图治,警醒以自强,现下应当已有了行动吧?

心里仍旧不放心,琢磨着回了家,便修书一封送去玉沧,好了解些许情况。

虽则李偃念着旧情对她百般好,可她亦深知,便是活得再卑微,也不能将己身寄托于任何人。非是不信任,而是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她不能、也不该仰谁鼻息而活,他要争着天下,她便要时刻准备着母仪天下,做与他比肩的妻,而非随时可丢弃的附庸。

这是前一世里,她如浮萍般漂泊了半生后最深切的自我反省。

她在路上又颠簸了五六日,终是到了繁阳的地界。

府里守卫亲自出城来迎,因着主公前几日来了信,家里亦知添了小夫人,故而殷切地叫了几个轿夫及仆妇,换了软轿过来恭候,谨姝下马车,一行人便拜,“见小夫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