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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恨她的父亲,给了她前十几年无微不至的关爱,放言这个世上无人可动她宝贝女人一根毫毛,然而到了最末的时候,她在哭闹着不愿嫁去汝南的时候,父亲给她的,只是一句冷漠的,“由不得你。”

自然,也包括她的丈夫,儿子。

也谈不上恨,冷漠居多,她的心好像从被迫挣脱少女的身份变成一个不被任何人重视的和亲对象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刘雍不是刘郅杀的,确切是她派人动的手,她实在看不上刘雍那个懦弱的性格,儿子刘郅都比他更有血性,她知道温县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事情败露的时候,她只想着如何掩盖掉这件事,人已经死了,桓帝并不会太追究,但桓帝对汝南这边始终多抱着几分防备,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她心里盘算着。

刘雍也知道了,但他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如何解决,懦弱的本性使他能做出的唯一反应是推脱、埋怨,差点对儿子大打出手,许多年前的记忆翻卷而来,她看着刘郅,就好像看着当年无力地对父亲说,自己不想嫁去汝南,哀哀求着父亲能不能想想办法的自己。

她除掉了刘雍,在刘氏的地盘上,动用了无数的心思和计策,最终将这件事完美解决掉,没有人怀疑她,或者没有人愿意怀疑她,这种十分隐秘的自豪和骄傲,让她知道,女人并不比男人差,甚至男人越是看不起女人,女人想要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越困难,但更有力。

那位长髯老者走近了,虚虚行了一礼,“郡主。”

老者名叫范氓,胡须皆白,但年纪其实并不很大,国阳眺望着远方,四绶关掩在漫无边际的黄土里,遥遥看过去,带着几分拙朴的壮观,像一条巨龙,安静地盘踞在那里。

千百年了,这壮丽山河,被无数人争来抢去,其实从未属于过谁。

“范先生,我现在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