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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声嘶力竭地吼着,要死要活的口头禅,早已在我的耳边磨出了老茧,不过此刻听着,却让我越加的难受了。

我不知道母亲有没有看到我满脸的泪水,但是,我从母亲的眼神里,体悟到了这次相亲的决然,想敷衍好像没一点希望。当然,我心里清楚,距离哥哥结婚的日子不满三十天。而这三十天,想要筹集六千元的彩礼,即便是集合了全村近四十户人家,也未必能凑够那个数,成功相亲就是最大的期望。

“阿香,将就一点,能过日子就行了,没必要看人的长相,咱们看重的是家境殷实,家里有地,弟兄不多,最好是独苗一个,既不用建房另起炉灶,又不担心分家,那就是最好的婆家。”

爸爸瓮声的说话,带出了无可奈何的语气。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被母亲闹腾得没一点脾气,不管家里遇到大事还是小事,他都不会轻易表态,总是那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可是,刚才的说话,好像有着更深刻的用意。

生活在黄土高原上的人都知道弟兄多了的穷困,也清楚讨个媳妇成家的艰难。弟兄的多寡,是我们这里的女孩择偶的必选条件,家境可以暂时贫困一些,但绝对不会嫁个弟兄众多的大家庭。

党的三中全会实行了分产到户,责任到人的农村大包干政策,虽然日子慢慢地好起来了,比我七八岁的童年要强得多,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贫瘠的土地再辛勤劳作,没有风调雨顺也改变不了贫困的现实。

我慢慢拧身转过,原本想着抬眸面对着父亲,可是身上穿了并不合体的大红外套,让我有点为难情地继续着勾头的姿势。